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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未见的迟等,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他眼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嘴巴也被人用布条给绑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疼痛的原因,他裸露在外的一点脸上的肌肤都布满了汗水。 可能是久未清洗过的原因,他暴露在外的头发都成团般地结在了一起。 白年先是啧了一声,嘲笑:“四个人扛过来,可真有意思。” 他说。 聂平看了一眼白年,故意压低声音凑到白年身旁小声说:“白老师小声。” 他非常小的声音说道,“为了从五号治疗组里面出来,他几乎在我们治疗组了发狂了三天。” 聂平一脸 “我现在已经是个罪人了” 后悔莫及的表情,声音愈发小了起来:“我分明只是让他做下样子。” 他说着说着强烈谴责起来,“谁知道他真是个疯狗,真的发疯!他竟然把我们治疗组的一个向导给弄到急诊室去了!”聂平忿忿不平,“他全身上下都被绑起来了,竟然还能用牙齿撕下人一层皮rou,他是疯子吧?!”他说着还有些后怕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着好险当时迟等让帮忙解开他身上束缚时,自己留了个心眼拒绝了,不然这个疯子能直接血洗了他们哨塔。 白年没有搭理聂平,他注视着愈来愈近的迟等。 等人走近了些后,白年眉头皱了皱,他十分嫌弃地往后大退了一步,随后抬起食指在自己鼻子前遮了遮。 他脸上的嫌弃在迟等越来越近后变得越来越明显,忍无可忍后也开口谴责道:“你们送养一只宠物狗到别人家之前,不能先替他洗个澡驱个虫除下味,修剪一下它身上恶心的毛发吗?” 聂平脸上表情几乎带着惊惧:“谁能接近他啊白老师?!” 白年脸上带着些不情愿,虽然是他让迟等到自己家里来,但是不妨碍他觉得对方脏死了。 他眼看着四个大汉扛着一个男人扛进了自己家的院门,还准备往屋里面送去,立刻出声阻止道:“放在院子草地上,不能往家里放。” 搬运工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后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聂平。 聂平赶紧说道:“听、听白老师的。 就放在院子里!” 搬运大汉随即小心翼翼地把迟等放到了院内草地上。 身上刚触到实地的迟等,几乎在放下的一瞬间便开始蠕动着自己缚起来的身体,他显然想要挣脱开身上的束缚。 白年手上还拿着一个墨绿色的透明喷水壶,见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抬步走回自己院子内。 门内几个大汉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使命后立刻退了出来,他们站到了聂平的身后。 白年进门,挥手准备关上大门,动作一气呵成,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要招待远道而来客人的意思。 “等等等等,白老师。” 聂平一步上前伸手阻止关门,手指险些都被夹住。 白年关门的动作缓了一缓,瞥聂平,询问道:“有事吗?” 聂平被白年支配的没有脾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出个讨好的笑容来:“白老师,之前那个录音笔,您是不是拿错了呀?” 他说话声音小,防止被他人听到一般。 白年语气平淡:“没有啊。” 他回答道。 聂平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您再想想?” 白年看着聂平梳得油光可鉴的头发,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聂平期待地看着他。 白年在 “思索” 良久之后,故意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出来,他问:“不会是我录错了吧?”他自我反省,“很多电子设备我都用不太懂。 其实我手机也不太会用,经常接不到电话。 这个录音笔, 我不会把开始录音跟暂停录音两个按键搞反了吧?!” “……” 聂平同志——一个吃公粮的良好员工、一个脾气特别好的治疗组组长、一个从来都不说脏话的里尔市好市民,他闻言在自己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娘。 白年脸上、语气中都丝毫不带歉意地对着聂平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聂组长。” 聂组长气血翻涌,眼前发黑,他感觉自己气得要中暑,在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的前一秒,仍旧十分爱岗敬业地再次问道:“白老师,不会还有第二个录音笔在身上吧?” 白年上一秒还勉强装着和气的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他冷声问:“你怀疑我什么?我录到那些信息曝光出来对我有一丁点好处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会做?” “……” 聂平伸手捂胸口,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他默默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像是个网球或者乒乓球,完全被白年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蔫巴地跟白年道了声再见。 白年 “啪” 得关上了大门。 聂平转头看向西下的夕阳,觉得这就是自己职业生涯的写照,已经到了日暮黄昏时。 而屋内白年走到在地上跟条蠕虫一样蠕动的迟等身旁,迟等被绑着的嘴在十分奋力地 “呜呜” 叫着,他十分想要开口说话,想到整张脸都憋红了。 白年还是有些嫌弃他,起身踩着拖鞋在 “哒哒” 走远了几步。 随着他脚步声音的的走远,一直在地上呜呜叫着蠕动的迟等慢慢地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