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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等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瞅了白年一眼,小心问道:“人有三急了怎么办,白老师?”白老师眯了眯眼睛:“我应该把你绑到卫生间去?”他自我询问道。 迟等冲白年十分无辜地笑了下:“卫生间多冷呀,我感冒了怎么办?”白老师冷笑一声:“那就病死。” 迟等闷笑了一声,随后抬手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我给您洗床单。” 白年走到床脚,把迟等已经绑好在脚踝上的绳子勒紧。 迟等被拽的双腿伸直,他觉得嗓子有些痒,难耐地轻咳了一声。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迟等哑着嗓子有些难耐地吐出些音节来:“白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白年立刻回道。 迟等抿了抿唇:“好过分。” 他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白年。 白年给他勒紧了脚上绳子后,又走到他身后准备绑上他的双手。 迟等乖乖地伸出自己的手给白年,眼巴巴地望着白年。 白年被他的表情逗笑,一直显得有些严肃的面部表情趋于柔和。 迟等立刻打蛇上棍:“白老师,你说我会不会被吓到彻底醒不过过来了?”白年看了迟等一眼,他能从对方的神情姿态中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迟等现在十分紧张,白年本来想嫌弃地骂上两句,见状十分罕见地把话放回了肚子里,平静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迟等舔了舔嘴唇,他眼巴巴地瞅着白年。 白年绕到另一侧给他绑手。 等四肢都绑好后,迟等以一种四肢打开的姿势平躺在白年的床上。 因为紧张,迟等侧着脸,把自己的鼻子连同半张脸都埋在了白年的被子上,他鼻子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白年的气息。 白年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掌,覆盖上迟等的额头。 迟等把脑袋摆正,喉结滚动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十分急速地几乎算是喊了出来:“白老师,等我醒了您跟我上床吗?”白年的手掌覆盖上了迟等的眼睛,额头贴上迟等的额头。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白年漫不经心地回上了一句。 而后迟等就听不见声音了。 他感觉自己在一条漆黑的路上狂奔,跑着跑着,他感觉不到自己狂奔着想要逃离的双腿,而后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 他像是一抹拥有残存意识的游魂,在虚空之中徘徊。 虚空中有很多跟他相似扭曲的残魂,每个残魂都像是被拉进无间地狱的怨鬼。 他觉得自己在飘荡,他的rou体好像承载不了自己的灵魂。 内里的精神想要突破rou体的桎梏,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像是冲破樊笼,冲破禁锢,冲破自己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事情。 迟等被缚在床上的躯体开始剧烈地扭动,他动作大到让垫了软垫的束缚绳在他手上都勒出了红痕。 白年的手掌压着迟等的胸口,他的意识在迟等的大脑里穿梭,想要往那些被迟等自己都舍弃了的地方走去。 白年额头冒出了些轻微的汗珠。 迟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张嘴开始无声的喊叫。 白年蹙着眉头压着迟等,在几乎抵抗不住,即将被迟等的大脑驱赶的前一秒,白年似乎看见了一个大标记。 像是建筑物上的大标记,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白年被弹出来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喘了数下,他盯着在床上痛苦扭动的迟等,随后侧过眼睛去看墙上的钟。 距离自己进迟等脑内,封住对方五感也不过十多秒的时间而已。 白年沉默了片刻。 迟等觉得自己正安静地待在虚空之中,他的意识正在无限的放大,他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无处不在,好像他的灵魂碎裂成几十块,在各个范围内飘荡。 迟等想了想,觉得这样十分无聊,他想把自己再次分开,去往更多的地方。 而后他突然听见一个十分清晰的声音。 “声音。” 迟等的耳朵开始能够聆听见声音,他听见空气震动的声音,听见尘埃落到地上的声音,听见布条卷曲的声音,白年的声音如同破开了混沌的盘古,一道声音劈开了他的天与地。 “触觉。” 迟等感觉到自己身下柔软的床,自己手腕、脚腕上被绑起来灼热的触觉,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烫伤。 他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碰在自己脸上。 迟等的眼泪簌簌而下。 “视觉。” 迟等眨了眨眼睛。 他看向白年。 全部都是白年。 整个世界全部都是白年。 迟等对着白年惨烈地笑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干涩着嗓子说:“白老师,亲下我好吗?” 白年用剪刀把迟等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剪断后,让迟等自己解自己腿上绑着的束缚。 他坐在床沿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纸笔,凭着记忆开始画自己在迟等脑中看见的那个建筑图标。 白年聚精会神地在回忆那个图标上的细节,下笔十分干脆。 床上的迟等花费了很长时间艰难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后,他有些茫然地在床中央呆坐了片刻,他觉得头有些疼,嗓子也疼,浑身上下的肌rou都有酸胀感,脑子却感觉异常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