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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唱,但是不想唱这种是吧?”巧合的,高恙一语说中了时轻的心事。 时轻转头看向高恙,这一瞬间他差点儿没哭出来。 从来没有人说过一句这么戳他心窝子的话,这句话对他来说犹如酒逢知己高山流水,那种被人理解的酸楚一下子就涌上了头。 说起来可能显得他卑微又可怜,但事实的确是这样,从小到大,称得上了解他的人就是孟阳。但那小子欠缺一点让人信服的成熟感,他的理解在时轻这里更像是小伙伴的无力安慰,贴心但触动有限,而且安慰两句还要损他三句。 高恙不一样,可能他更成熟,可能他跟自己没那么熟,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时轻在这一刻内心五味杂陈。 时轻没有回答,是默认。高恙没有追问,或许知道多说无益,谁也不能改变现状。 高恙带时轻去到顺民路的一家卤煮店,小店门头又破又小,是家苍蝇小馆。 又是时轻没尝试过的东西,凡是动物下水,家里一概不让吃。 “带你吃点新鲜的。”高恙已经了解了时轻的口味习惯,小老百姓吃的脏乱差他全没吃过,但是真给他吃了,他又很能接受,所以他很喜欢带时轻挑战不可能。 “大晚上的,吃点烧烤麻辣烫不就得了,实在不行回家吃爷爷留的晚饭,干嘛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时轻不太想尝试这玩意儿,他一看见那一锅黑溜溜的食物大杂烩就没食欲。 “以前给你吃路边烧烤麻辣烫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高恙偶尔晚上会带一些夜宵回家诱惑时轻。 这家伙一向是嘴上坚决不吃,后来忍不住尝一尝,然后说一句:“还行,以后别带回家了,我减脂。” 可现在说起夜宵,他已经主动要吃了。 时轻撇撇嘴,不正面回答,“都过十点半了,你的回家原则呢?” “带回家吃啊,再说咱俩一起晚归,老头不担心。”高恙把站在门口不肯进的家伙拖进店里,“这么冷的天,吃点热乎的,相信我,这家店我吃了十来年了,你要实在不喜欢,我回家给你煮泡面。” 行吧,时轻确实也是饿了。 两人打包了两份卤煮回家,放在灶上加热了一下,就在厨房吃了,因为时轻觉得一股味,不想污染房间。 “你先尝尝这个火烧。”高恙夹了一块卤煮火烧递到时轻嘴边,“好吃的,张嘴。” 时轻忐忑吃了一块,还行,有些食物只要过了心理关,吃起来都挺不错的。 但猪大肠这一关他暂时还不想过,他一想到这玩意儿以前装的是猪屎就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 “我要你的火烧还有豆腐。”时轻把自己碗里的猪大肠都给了高恙,然后强抢人家的火烧跟豆腐。 “什么!你要吃我豆腐?”高恙一脸受惊的表情。 时轻一愣,无语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高恙仿佛听不懂人话,“我的豆腐你要吃就直接吃,不用换的。” 一句滚蛋滚到了舌尖,差点脱口出到时候时轻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天的醉酒事故,滚蛋两个字像哑了火的炮,原地熄灭,灰溜溜地滚回了肚子里。 “有病。”时轻干巴巴重复了一句毫无威力的回击。 高恙挠了挠眉头,无声叹气。他原以为最近别有用心的努力会收获一点成果,没想到少爷还是一碰就缩回去,证明上次醉酒撸炮的恶性后劲太足,提醒他不能太急于求成。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他的理智足可以控制住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但实际情况就是不断地自我放纵。 像是嗑药上瘾的瘾君子。 两个人默默吃完夜宵,分别收拾干净了回到房间。 时轻洗完澡后便缩在被子里玩游戏,等高恙回到房间,他朝床边墙蹭了蹭,给床伴让出位置。 “你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方便给我听吗?”高恙一边擦着湿头发问。 “干嘛?”时轻唱了两天有点腻,不是很想唱,他手机里倒是录了一段,但他玩游戏不想退出。 “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问题所在。”高恙说。 嗯?时轻暂停了游戏,回头看看高恙的表情,不像是随口一说的样子。 羊羔子这么好心吗,看来最近没白疼他。 “你听录音吧,我不想再唱了。”时轻把手机录音放给他听。 “行。”高恙插上耳机,坐在书桌前认真听着。 时轻挺希望他能给点建设性意见,公司里的录音老师只是不停纠正他唱法上的错误,搞得他怀疑人生。 只过了一会儿,高恙便摘下一边耳机说:“其实可以考虑换换编曲,这歌旋律还行,但太追求仙气飘渺的意境了,跟你的嗓音合不上,你的中低音很磁性,高音不说浑厚但很有厚度,这首歌完全可以编排得荡气回肠一点。” 时轻转着眼珠子,脑海里设想了一番这首歌变成高恙说的那样,感觉是挺不错的,起码他觉得如果是那种风格,他唱得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编曲不是我能cao控的,你有什么纠正发音的办法吗?”时轻认为让白昊那个流量脑袋转变想法有点难,除非……“诶,你会编曲吗?” 他想起高恙编的那首《无恙》很不错,只不知道是不是他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