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生病
半夜,那塔被腹部的绞痛闹醒,迷迷糊糊爬去厕所,是一通又吐又泄,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行,腹部的疼痛却是有增无减。 一个人一间屋子守着漆黑的夜,而且又生着病,这滋味可想而知,眼泪落了下来,甚至能听到泪水撞击黑夜的声音。 孤独将她深深的包裹,不由的又想起了过去的四年里,曾经无数个这样的夜里,她就这样一个人,忍着被烧坏肌肤腐烂的疼痛流泪到天亮。 以前,哪怕她知道他在哪里,却也不敢找他,可是如今不同了,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了,况且还有了一夜的温存,她突的有些不甘这样一个人疼痛流泪。 颤抖的从床头拿过手机,拨出他的号码,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毕竟是深夜,她想他应该关机了,那样也算是断了她的念想,可是却不曾想手机竟是通的,那一刹那,那塔的心如擂鼓似的慌跳起来。 一声,一声…… 那单调的鸣音和着她心跳的节拍让那塔连呼吸都不能。 “喂,”他的声音沙哑而慵懒,似乎睡着了又被吵醒。 的确是这样的,他才睡着没多久,手机发出震动声响的瞬间,他就醒了,并没有立即接听,是因为怕吵醒身边睡着的人。 哪怕他只是喂了一声,那塔便已经激动的泣不成声,这一刻的感觉像是一个在沙漠里寻找了多年宝藏的人,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却发现宝藏就在眼前,由绝望到希望再到激动。 “说话,”听不到那端的声音,穆向天皱了皱眉。 “向天,我好难受,”那塔的哭音传来,很低,很柔弱。 穆向天听到她的声音,睡意全醒,他以为那晚自己的态度应该让她明白了,却没想到她还会sao扰自己,尤其是这样的夜,回头又小心的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好在她没被吵醒,如果冯梦如醒了,听到半夜女人给他打电话,想必对他的厌恨又会多一分吧! 想到这些,他声音愠怒,“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这一声过后,那端的声音竟是连哭泣都消失的干净,片刻,穆向天就听到那塔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电话彻底变成了盲音,周遭寂静的仿佛能听到黑夜的叹息。 呆站了两分钟,他想回屋,却是又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哭音,还有她那句我好难受,忽的发觉自己刚才的态度差了些。 她生病了吗?很严重吗? 应该是吧,要不然她不会给他半夜打电话…… 想到她现在只有一个人,想到她以前最怕生病,他走向床边的步子终是偏开,利索的穿上衣服,回头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只是这一会的功夫,被子竟然被她踢到一边,过回去给她重新盖好,然后又在她额头亲了亲,低声说了句,“我去去就回。” 房门关上的瞬间,冯梦如就睁开眼睛了,其实刚才踢被子只是因为她突然难受,小腹那里不知怎么的,像是痉挛一般的疼。 楼下传来汽车开出门的声音,她知道他走了,可是这半夜的,他能去哪呢?说不准是他的哪个情人又有需要了吧? 小腹那里又一阵猛缩的疼让她来不及细想,下床赤脚跑向卫生间,然后狂吐狂泄起来。 漆黑的夜里,那塔握着手机,泪流成河,一想到他冰冷的声音,还有那句“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她就觉得自己好贱,好贱。 啪啪! 她给自己甩了两个巴掌,然后捂着脸嚎啕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她不知道会是谁?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可是她真的好痛,好无助,哪怕是来抢劫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开了房门,在看到门外的那张脸时,她顿时疼的晕了过去。 医院里,大夫说她是因为吃坏了东西而诱惑肠胃抽痛,需要住院观察,看着那塔惨白着一张脸,穆向天的心也不好受。 “要不要喝水?”他问。 她摇了摇头,眼角又有泪水渗出来,他知道这泪水不止是因为身体疼,应该还有他的原因。 伸出手,为她擦去泪水,“别乱想了,睡一觉吧。” 她哭的更凶,都哭的嘤嘤出了声,解释,“我只是太难受才打给你,在这里我没有谁可以找……” 这样的话如一枚烧红的钢针扎到他的心,他握她的手,“以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向天……”那塔看他,泪水盈动的眸子溢满了千言万语,却是最终被她咽下,什么也没有说。 她了解他,凡是他下了决心的谁也不能更改,可是如果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那么她愿意把所有的爱都掩藏在心底。 “睡吧,”他还是这两个字,可是她已经觉得无比满足,能这样被他看着睡,能感受着他握住自己的温暖,这就够了,只是她才闭上眼睛,他的手机就响了。 这一刹那,她像是被惊醒的小猫,满是惶恐警惕的看着他,“向天……” 穆向天怎么会看不到她眼底的害怕,可是当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便再也顾不得,猛然甩开被她反握的手,他转身去接电话,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刻那塔眼里的破碎。 “怎么了?”他声音急促,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最后只听到他匆匆说了句,“好,我马上回去!” 当他迈开步子向外走,身后响起那塔的声音,“向天,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穆向天这才记起身后的人,转头看了那塔一眼,故意忽略掉她眼里的哀求,声音清冷,“她也病了,我要马上回去。” 她也病了,所以他要回去,同样是生病,他更关心的是她,所以这就是他的选择。 明明上一次他已经告诉自己了,可那塔还是不死心,而现在呢,他又一次给了她死心的理由,却也让她绝望。 病房的门关上,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那塔只觉得滴进自己身体的液体犹如冰水,让她冷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