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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这样。 笃定地点头,纪伯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发现这房间是离主屋最远的一间。 “……”沉默地踹开屋门,他走进去,又啪地将门摔上了。 第二天出发去会场的时候,秦尚武特意留了一些心腹在院子里守着,又让羞云好好照顾明意,这才心不在焉地上路。 他想了一晚上,怎么想都觉得明意对慕星至关重要。一个纪伯宰能让他们进上三城,再加一个明意,魁首舍他们其谁? 明意现在不就是想要钱么——他们慕星城目前最缺的也就是钱。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秦尚武已经开始思考内院司上那些个文玩若是卖了能值多少金子。 一行人经过码头,正好遇见一辆兽车停靠,上头哗啦啦地下来了一群衣着朴素的人,戴着斗笠低着头,一上岸就走得飞快。 纪伯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师父,六城之中还有哪个城池的人比我们晚到不成?” “没有,我们就是最后到的,不然也不会连客栈都没得住。”秦尚武回神看他,“怎么了?” “方才那一群人,不太像普通人,身上多少都有些元力。”纪伯宰回头看过去,那群人已经没入了集市的人群之中。 兽车费用昂贵,一般只有内院的人能自由在六城之间来去,那一群人那么安静,不像是第一次坐飞渡兽车,但他们偏偏穿着普通的衣裳,像是在掩盖什么似的。 “比试要紧,就先别去看了。”秦尚武道,“今日虽然只是初试,但有昨日的旧怨在,你们可不能轻易放了他们。” 收回目光,纪伯宰继续朝郊外的会场走。 *** 明意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戒备地看了一眼窗外,起身拉住正准备给她倒水的羞云,悄无声息地带她爬上房梁。 外头守着的人突然都拿出了神器,但来者人数众多且元力高强,使用神器甚至也比他们熟练得多,不到一炷香就闯了进来,一脚踢开了明意的房门。 房间里十分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为首的人皱了皱眉,看向身后的人,那人急声道:“打听过了,应该就在这里,不然外头也不会有人守着。” “蠢货,这是慕星城落脚的院子,他们自然会守着。”内侍明安恼道,“还不继续去打听?” “是!” 一群人急慌慌地离开了房间,朝四面八方混入人群。 明安留着没动。 他等人走干净了,才抬头,看向那仿佛什么也没有的房梁,淡声道:“殿下元力衰退得厉害,若是以往,老奴决计察觉不到殿下在此。” 羞云被他那蛇瞳吓得惊叫出声,险些从房梁上跌下去。明意伸手拉住她,镇定地将四周隐蔽用的冥域收起来:“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有劳大人cao心。” 她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满是戒备,随时防着他出手,余光甚至看好了逃跑的路线。 明安轻笑:“殿下糊涂,老奴若是想害殿下,一早就让殿下死在朝阳城里了,又何苦放殿下离开,方才还替殿下支走那些个人。” 明意抿唇,带着羞云落回地上,眯眼看他:“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你是我母后的心腹,为她尽忠多年,缘何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了我?” 甚至,在放走她的时候,还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124章 那个夜晚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明意依旧记得那个夜晚。当时她毒发,半跪着吐了一地的血,嫣红的血迹渗透宝蓝色的地毯,显得十分可怖。 司后匆匆赶到,推开门却没来扶她,只站在门口恼恨地道:“你就连多一天都撑不过去?” 她当时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以前她从未毒发过,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经脉腐蚀是怎么回事,怎么撑?拿什么撑? 后来她明白了,司后眼里只有与孟氏的争斗,这一次藏大量毒药解药的地方被孟氏发现并一把火烧毁,就是为了夺位,她居然不能体谅体谅她,晚点再毒发,好替她赢下这一回。 明意每次都很体谅她,也替她赢下了很多很多回,但那时候她真的好痛,痛得跪在她面前笑出了声:“母后就不问问,我会不会死?” 司后不用问,答案她自己很清楚。 “我是最不希望你死的人,为了培养你,我和我的家族花了多少年的心血,你是知道的。”她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彻底无用了的废物,想寄予期待,又觉得她承担不起,只能连声叹气。 明意脸色惨白,突然问了她一句:“若我不是生下来就是大红的血脉,母后还会认我吗?” 司后没有回答,恰好此时,孟氏带着人冲进了庭院,笑着喊了一声:“jiejie跟女儿叙旧呢?来客了,出来见见吧。” 一句“女儿”,吓得司后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把明意往明安怀里一塞,冷声道,“处置掉,别让他们找到机会验尸。” 明安带着明意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朝阳城的夜晚不冷,但风却大,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嗅到自己嘴角边不断溢出的血腥味和身边侍卫举着的、燃烧的火把味儿。 她没想到自己的母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人处置她,还要尸骨都不能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