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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她眉毛鼻子长得像她娘,可这嘴和脸盘像她姑姑,这神态举止啊更是说不出的像她姑姑小的时候。”蒋吕氏笑道,“可是啊,就有人想要把她从我身边也给抢走了,哼!姝丫头姓蒋,她又不是没家,住到公主府算是怎么回事?” 闵四娘这才听出来,蒋吕氏竟因为朱么娘和蒋佑昌动脑子想要把蒋姝送去公主府生气…… 蒋妹这个时候脚下一滑,踢丢了键子,嘟着嘴到了蒋吕氏跟前,“太太,我这鞋不舒服,您让我回去换鞋吧!” “吃罢了午饭,你的东西就全送过来了,到时候你一天换一双鞋穿都行。” 蒋姝嘟着嘴不说话,闵四娘这才明白蒋吕氏竟然要把蒋姝养在身边…… 没过多大一会儿,朱么娘就来了,却是一句旁地话都不敢说,低声下气地和闵四娘一起伺候蒋吕氏吃饭,今日的汤是凤尾鸽蛋汤,朱么娘给蒋吕氏盛汤的手都微微的有些发抖,闵四娘托了她的手一下,轻轻一捏,朱么娘点了点头。 龙道婆本是公主府的人,她拿了蒋佑方弄到的“东西”回公主府作法的事自然瞒不过朱么娘,加上蒋吕氏要将蒋姝养在身边,朱么娘早已经晕头转向。 被闵四娘这么一扶,慢慢的也有了主意,总之一不作二不休,这事她反正也脱不开干系,索性等着事情出结果再说。 蒋吕氏是什么人,自是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她却似没看见似的,亲自给蒋姝盛了汤,“姝丫头生得灵巧标致,八字也贵重,只是老二媳妇你身边就这么一个闺女难免娇纵,生生把她惯坏了,他日姝丫头是有大前程的,总是这般娇养并非长久之计……” 闵四娘听着蒋吕氏的话,就知道她是话里有话,难不成在庞贵妃那里受了挫,蒋吕氏不思悔改,反而想让培养蒋姝入宫…… 本朝最忌外戚,就算是太后、皇后的娘家也不敢太过招摇,蒋家若是……不对…… 闵四娘四下看了眼侍宴的婢女,蒋吕氏是想…… 她冲着“猜到蒋吕氏心思”的朱么娘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燥,朱么娘见平日话少的六弟妹如此,竟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当!当!当!……摆在堂屋的西洋自鸣钟敲了12下,这一下一下都似敲在闵四娘和朱么娘的心上一般,闵四娘见银玲进了屋,点了点头,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蒋吕氏吃罢了饭,正在喝茶,忽然裴大贵家的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在蒋吕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蒋吕氏手上的茶碗顷刻之间落了地…… “你说什么?蛇死了?” “是。”裴大贵家的偷眼看了一眼闵四娘,心道原本只说是死个替身……她忽然想到那蛇的来历,难道死个替身的意思是…… 蒋吕氏误会了裴大贵家的心思,一挥手,“出去,你们全出去!” 朱么娘牵着被面色陡然变化的祖母吓得脸色发白的蒋姝,随着闵四娘和一屋子的奴婢出了屋,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里面不停地传出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裴大贵家的站在墙角看蒋吕氏扔着东西,心里面不停的怪自己不够谨慎惹火烧身,万一蒋吕氏知道了她和蒋佑方暗中谋算…… “太太,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蒋吕氏将手里的花瓶扔了出去,坐在椅子上喘气,“说!” “太太可记得二爷和六爷说过的,益阳公主府里养着的龙道婆说蒋家劫难的解方是……”裴大贵家的偷眼看蒋吕氏的脸色,见蒋吕氏渐渐有了悟之色,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蒋吕氏能听进去她的话就成,“难不成所谓的替身竟是——蛇?” “他们是怎么得着我的血、头发和内衣的?” “太太,您跟奴婢说的话,转眼间宫里都知道了,不是太太说的,奴婢知道不是奴婢说的,这屋里……”裴大贵家的忽然声音渐轻,慢慢地往窗外走,猛地推开窗,窗外却空无一人…… “好了,你当那人是傻的吗?这个时候还敢再来一次?我看你是越来越没用了!哑仆呢?” “蛇死了,哑仆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已然没了气息了……” “便宜她了!”蒋吕氏说道,“你也是个没用的,哑仆都知道殉了,你……” 裴大贵家的立时就跪下了,“太太……” “哼!你就是吃定了我身边没剩下几个可靠的人了才敢越来越懈怠!整日昏昏沉沉应付差事,连我身边的人都管不好!你还能干什么?行了!你收拾收拾,明日回乡下养老去吧!” “太太!”裴大贵家的跪倒在地,她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蒋吕氏的事太多了,蒋吕氏不可能真正放她回乡下养老…… “你一个人养老了,你们全家才能好好的,不然我让你的老伴和儿女都……” “太太!太太!谢太太体恤奴婢,谢太太……”裴大贵家的不停地磕头,暗地里却咬了咬牙,似是有了什么打算。 闵四娘坐在妆台前梳头,金铃把最后一件首饰收进盒中,锦环收好了衣裳,银铃捧着一盒子香膏进了屋,“六奶奶,您让奴婢找的西洋香膏奴婢找着了,不知道让谁放到库房的架子后面了……” 闵四娘接过那盒子,掀了盖子,里面是微黄泛着油光的膏子。 “这香膏夏天用着油,也就是这些日子干得厉害我才想起来了,等会儿你们一人拿点子走,趁着还没坏赶紧的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