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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春不免起身去瞧一眼热闹。 方才坐着还不觉得,此时起身才觉出头晕,走几步路她脚软了两回,走到廊边撑着栏杆往下看。 底下一曲什么舞,她对这类不了解,不懂,只知道仙人之姿,舞得那样好看。 脸上纱帘外垂着珠帘半遮面,一双眼睛眨呀飘呀,她一个女子都看得勾魂引魄,更别提下面看得直勾勾的男人们了。 一曲舞罢,经主持人来提醒,底下的人开始给方才出场的女子们投票,一人一颗银豆子,这是入场的时候就已经换好的,一颗就算一票。 沈韶春酒喝得有些多,眼前直犯震荡,她轻摇脑袋,正巧底下人起哄要看最后一位神秘女郎的真面目。 那女子也是豪爽,上手一摘拉下面上的帘,露出一张玉雕粉琢的脸来,惊得底下的人静了片刻,然后赞叹之声一浪叠一浪。 这时,谢蹊手中捏着一颗银豆子问沈韶春,“小沈哥,你觉得哪个好?” 对方未答她,只是怔怔盯着底下的神秘女子。 “小沈哥你是看好这个婳婳么?” 沈韶春偏头:“画画?”她怎么会叫画画? “我觉得那耍剑的枝枝还更有两分味道,我决定投给她。”谢蹊捏着那银豆子,说着就探出胳膊瞄准底下的银豆子箱。 那边“叮”一声,这边“哎哟”一声。 沈韶春和谢蹊同时回头。 身后一身深蓝色的苏玉舟,摇着一把折扇立在那儿,那折扇画着一枝嫣红妖娆的红杏正探出墙来,沈韶春瞧着头大了一下,瞥眼又瞧见他脚边躺了个脸红脖子粗的男子。 那男子方才被掀在地上似乎没回过神来,这会儿被几人瞅着,反应过来边嚎啕大哭边喷着nongnong的酒气。 那酒气过浓,沈韶春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底下热闹,大部分人对他们偏僻这处的这一出都未觉察到。 但台上刚刚才得了花魁的婳婳,却抬头瞧着他们所在之处,抬手一指指着苏玉舟,“这位蓝衣公子,今夜,你定下我可好?”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着苏玉舟。 第50章 云春楼习俗,花魁皆有一个指定贵客伺候的机会,若是贵客能出得起价钱,花魁的第一夜便属于这贵客了。 若运气不好,贵客不应,便是价高者得。 底下极其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玉舟的回答。 苏玉舟却偏头看着护栏边的沈韶春。 他扫一眼她两颊的酡红,手中摇扇一收,走上前抬手一拉,就拽着她离开了包厢往下走。 一个男人拽着另一个男人,这都不必解释说明,整个就一大写的拒绝。 瞧见这一幕,底下是啧啧声一片。 有人鄙夷,原来是个断袖。 更有人庆幸,幸好是个断袖。 然后两个“断袖”在众人的注视下,齐齐走向大门口。 目送人离去,台上的婳婳眼神暗了暗。 旁边云春楼的mama看着她轻哼一声,转而在一片吵嚷的喊价声里,一抚云鬓开始扫视楼上正对舞台的几个贵客包厢。 喊价已经到了两万两了。 但这还远未达到云春楼的mama的心理价位,她看一看台上的婳婳,又瞟一瞟楼上。 一边怒其不争浪费自己的心血,一边不免哀怨楼上的人怎么还不出手。 眼看两万八千两已经叫了三次了,云春楼的mama一把跌坐在舞台后的太师椅里,心都在滴血。 “完了,打水漂了。”她哽咽道。 恰在此时,楼上正中的包厢里,忽然飘出个声音。 “十万两。” 云春楼的mama惊起,在楼内一阵雅雀无声之后,又爆发出的阵阵惊叹声中,仿若望见了天人一般。 而楼上在沈韶春走后便兴致平平的谢蹊,却忽然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看向正中的包厢。 她当是谁这么豪气,待瞧清了打门内出走的人,她不由得轻呲一声。 原来是华家那纨绔四爷,华时殊。 谢蹊撇了撇嘴,转身眼不见为净地回包厢,更加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仰头灌下一杯酒,一提酒壶准备来一杯,却发现酒壶早就空了。 这小酒鬼,竟然一口都不给她留,她一拍桌子,“来人啊,给爷拿酒来。” 活动正是最精彩的时候,伙计都在开小差瞧热闹,没人应她。 谢蹊叫了半天累了,便有气无力道:“有没有人啊,那点酒来啊。” 一边喊她一边回顾。 那蓝衣公子应该就是苏家的小公子吧,他瞧沈韶春的眼神就挺不一样的,旁人在他眼中形同无物,唯有沈韶春能入他的眼。 若是成了亲都似这两人这般,似乎也挺好的,可也不知她有没有沈韶春的好运气。 被人叹好运气的沈韶春,被风一吹酒劲越发上头,此刻正拉着苏玉舟在大街上疾行。 “我们去拆了那路大叫秒。”沈韶春大着舌头,抬手朝前一指,就要她二人继续向前。 苏玉舟抬头看了眼正前方的苏家米店,扯了沈韶春拐一个方向,直奔城外。 没多久,城内城外均瞧见五个方向冒起浓烟。 火势之大,人救半天也没救回来,五大家庙通通烧得成一堆灰。 烧完的庙里,还都有个蹊跷的大坑,就在每座庙的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