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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谢青砚有些无奈,“姑娘当知,在下是个半瞎子,这样的……”说到此,谢公子有些难得的尴尬,顿了顿还是接着开了口,“这样子,在下怕磕到碰到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移步?” “是你,是你救了我,呜……不放!不放!”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独自一人待在水里瑟瑟发抖,为什么……会在冰凉刺骨的水里大口大口地喝水,为什么……没有人救她…… 可是在她迷蒙睁眼的瞬间,一个眉眼疏朗的男子噙着笑敲着竹竿踩着细碎的阳光偏头朝她的方向走来…… 那一刹那,她好似看见了仙人……那样……般般入画,那样……温暖,不能……不能放开! “不放!不放……放开了就找不到了!”说着,她嗅着充斥鼻尖的暖暖墨竹香,左右不安地乱蹭着。 谢青砚勉强用竹竿支撑起自己不稳的身子,手无奈地按住怀中乱动的委屈小东西,“好好好,不放,不放,那……总要告诉在下姑娘叫什么吧?” 良久的沉默过后,一句闷闷的话传来。 “我……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果真是……谢青砚沉默地闭了闭眼,他把脉时发现这姑娘脑后有一小块淤血,应是碰到了汉江中的暗石,他猜踱着,这可能会让她失去一小部分记忆。 可——没想到,她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谢青砚无奈地睁开眼睛,入目一片习惯了的模糊。 看样子,她把他当成救命稻草那样的依赖了,也不知道他这个瞎子会不会遭嫌弃。 “当日姑娘随身并无多余饰物,仅配有一块有裂痕的玉,触手温润,上刻有字,不知……姑娘对此可有记忆?”谢青砚摸索着将手中的玉递至怀中人手里,温声问道。 怀里的人动了动,沉默良久,好似在认真观察那玉。 谢青砚也不催促,耐着性子等她观摩。 “这玉……我很熟悉,”说着,她又不安起来,脑袋耷拉在他怀里,小声地回他,“可……我还是记不起来……” 谢青砚无奈地别过头,“玉上刻的好似是个\'元\'字,莫不如……姑娘先唤作……元玉?” 说到这里,谢青砚忽然发现自己很是失礼,他竟然自进门到现在还未介绍过自己! 其实,这也不怪谢公子,若不是怀中人那么突然的一扑,一向温雅有礼的谢公子是不可能会犯这种错的。 尴尬一瞬之后,谢青砚已面色如常,“在下姓谢,谢青砚,姑娘若不介意的话,就暂且在鄙舍养伤” “阿砚!”他最后一个伤字还未说完,怀中就传出清晰的两个字,谢青砚一瞬间的呆愣过后,又重复了一遍,“在下……谢青砚。” “阿砚!” 谢公子身子僵了僵,耳尖浮上淡淡的粉色,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唤得这么亲密,拧了拧眉,再次强调,“谢青砚。” “阿砚,阿砚,阿砚,就是阿砚!” 娇俏蛮横的声音传来,谢青砚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这是捡到了个什么这蛮横骄纵的脾气……是哪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吧!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谢青砚捏着手中的竹竿,丧失了反抗的精神。 然而…… “还有……” 怀中犹犹豫豫的声音袭来,让谢青砚引以为豪的耐心几欲告罄。 压抑住跳动的眉梢,他无奈至极,“嗯,还有什么,姑娘可一并说清楚。” “元玉不好听!”怀中人好似抬起了头,语气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元……应该是长的意思,不一定是名字。还有……还有那玉,就只是我有一块玉而已,不好听,不好听!” “嗯,”谢青砚心里无奈,面上无甚表情,“那姑娘觉得什么名字好听?” 怀中人嬉笑了两声,清晰地回他,“阿砚好听!” “……” 谢青砚出身皇城老牌清贵世家谢氏,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即便皇朝更替几代,谢家传世七百余年仍旧不倒,其底蕴深厚,诗礼传家,族中子弟皆教养良好,所以,自小到大……他也没碰见过这种娇蛮刁钻的人。 “姑娘,……”谢青砚闭了闭眼睛,“就元玉吧,女孩子叫做玉,好听。” “这样啊,”元玉点点头,眉眼弯弯地看着头顶面无表情却处处感觉很无奈的男子,故作很无赖地纠缠,“你不能喊元玉!”然后脑袋一下又一下地蹭啊蹭地,“你只能喊玉儿,呃……小玉儿也行,小玉或者元元也还算可以吧!” 元玉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反正现在,她很喜欢眼前男子任她胡闹的感觉,嗯,这个人,是她的了! 谢青砚怔愣了下,无奈拍了拍元玉的头,“别闹。这样不好。” 不好?元玉固执地摇头,“不行!你必须选!” 一向温和有礼高雅有怀的谢公子只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直觉告诉他这姑娘应是来自皇城的豪门世家千金,可是,作为簪缨之族的小姐,礼仪气度不是必须习得的吗?这姑娘的作风……却又不像…… “快选!快选!” “元玉。” “不行,玉儿!” “元玉。” “要不,元元!” “元玉。” 呜——元玉快要气炸了,这个人看起来这么温柔怎么这么执拗!受不了了,她一把抓过谢青砚的手张嘴就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