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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张程白收到消息,洛菱在这家酒吧参加圈内好友生日宴。顺便,试图搭上一条新大船。 那“船”不是什么好去处。 只是因为对手谈萤都拿到了《走花》这种本子,叫洛菱渐渐心浮气躁起来,生怕自己彻底被挤出游戏。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不进则退。 若是不想离开,就必须咬着牙往上爬,谁也无法免俗。 张大制作人虽然说得信誓旦旦,绝对不会再搭理洛菱、也不会再帮她。但逢上事儿,到底是舍不得看着人往火坑里跳。 这才撇下好友。 先一步离开。 段泽闻抵达目的地时,酒吧早就结束热闹,空余满堂寂静。 只剩张程白一人,整个人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头,手里拿一杯伏特加。 收起一贯表情,低眉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泽闻在他对面坐下。 张程白抬了抬眉,微微一顿,又捡了个空杯子,给他倒上一杯酒。 继而,漫笑起来,试探问道:“段二,看来今天又是铩羽而归啊。” 要不然,这会儿也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段泽闻没有作声,唯独神色里露出一抹倦色。 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台球?” 张程白点点头。 不多时,两人转战私人台球馆。 侍者早就默不作声地摆好球框,给俩大少爷准备好巧粉。 张程白开第一杆。 “啪。” 一声轻响。 各色小球被白球撞击后、“哗啦啦”散开。 张程白看了一眼球袋方向,想到什么般、咧开嘴笑起来。 他开口:“说起来,不久之前,咱们好像刚通宵打过球。当时……是谈萤跟你闹离婚,是吧?” 今天居然还是为了女人。 有生之年,这种事,竟然也会发生在段泽闻身上。 想来还觉得有些好笑。 段泽闻拧了拧眉,不甘示弱,“张白,今天洛菱怎么样了?难得你连看我热闹的心思都没了,这么急着走。” “……” 一对老友,互相揭伤疤也不算新鲜事。 虽说结症不同,归根结底,都是为女人罢了。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 一局结束。 最后一枚彩球被一杆打入球袋。 段泽闻直起身,捏了捏鼻梁。 终于,再次沉声开口道:“……我真是拿谈萤没办法。” 说到底,张程白和洛菱也就是个前炮.友关系,和他们这种法定夫妻、自然是大不相同。 只不过,段泽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找人说说,就快要压不住心底那点戾气了。 要逼谈萤回到自己身边,他有千百种手段。 断了她的演艺事业,强迫她公司解约,全面封杀她。或是做个套,使点什么绊子,让她不得不支付高额赔偿金。 他能一手捧得谈萤走到现在这个地位。 自然也有办法叫她回归最初,那个一贫如洗、哭着求救的小姑娘。 亦或是、其他一些更加极端的法子。 叫她此生此世。 永远都无法离开他。 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中,做一只漂亮雀鸟。 但段泽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下不了手。 哪怕她那样激怒他、让他生气。 或许,是本性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善心。 又或许,他只是舍不得曾经那个笑得像小狐狸一样的谈萤。 她太过漂亮生动。 好似能让世界为之心折。 …… 段泽闻在心底叹了口气。 转过身,倚在球台上。 张程白则是摸了点巧粉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许是酒精上头,说话也开始失了点逻辑,颠三倒四起来。 “谈萤已经够好的了,不像洛菱……唉段二,你说,为啥都是女人,差距就能这么大呢?洛菱就是个疯子……啧。还是谈萤meimei好啊……打人不打脸……” 段泽闻蹙起眉,瞟他一眼,“你喝多了。” 张程白:“没有、没有喝多啊。我说真的……谈萤meimei真的好……不,不对,也没那么好……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要跟你离婚……啧,女人啊,都是这样的。” 段泽闻不赞同,“救命恩人太夸张了。” 说实话,两年前捞谈萤那回,也就是因为记得她是钟绾绾的朋友,顺手。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被谈萤哭得梨花带雨时、那种艳丽与脆弱打动了。 美色所迷。 不过如此。 况且,娱乐圈里头鱼龙混杂,就算他不出手,谈萤也到不了小命不保的程度,哪称得上什么救命恩人呢。 闻言。 张程白抬起手,用力拍了下他肩膀。 “怎么不至于啊!你要是没上去,谈萤meimei不是早被人砍死了吗?” “……” - 初冬时节。 海城又开始下起雨。 外头从白天到晚上,一直是滴滴答答、又湿又冷,叫人感觉好不难受。 段泽闻独自一人坐在咖啡店里,指腹轻轻敲着膝盖。 因为在思索一些事,眼神一直没有焦距。 静默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