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页
“理由?”文郁对着他冷笑一声:“你就是找出花来,也得别人愿不愿意放过你。” 他被推到人前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成为某些人的替死鬼。 太子、四皇子、五皇子,甚至是徐家,为了脱掉火烧漕粮的大罪,会毫不犹豫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谭峰忽然道:“拦住我们的人,应该就是巨门巷的人。” 他跟在成王身边时,曾经和他们有过照面。 随后他又疑惑道:“可那边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文郁听了他的话,越发阴阳怪气的一笑:“她盯着我们呢。” 说到“我们”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又将手指头戳到谭峰身上:“我——和你背后的主子,她都蜘蛛撒网似的盯着,一滴水,到了她手里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更何况是野火连天, 我早就告诉过你,她这个人睚眦必报,冷酷无情! 没有解召召在京府衙门闹那一出,她也不至于管我们和太子之间的争斗, 现在好了,我也很快就要沦落到和解臣一样的下场了。” 他觉得自己比解臣还要冤枉。 解臣是自己找死,他不一样,他从知道解时雨不能招惹之后,就一直对她退避三舍。 却生生的因为成王和她结下了梁子。 不熟悉的人想到她只能想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躲藏在陆卿云身后。 而熟悉她的人却会感觉到她是潜藏在深渊中的兽类或者是鬼怪。 你若是不招惹她,那她便不动声色的蛰伏。 若是招惹她,她会耐心的伸出魔爪,将猎物全都拖进深渊中去。 这是个冷血的猎手。 谭峰皱紧眉头,觉得文郁有些失控。 文郁在一旁来来回回走动,最后下了决心。 “你联系你主子,他在京城中应该还留有人手,如果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往后他有我在京城中为他谋划,更能如鱼得水。” 他原来是不得已才和成王站在一起,但是只要成王这次能够帮他度过危机,他就不惜一切代价协助成王。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弱rou强食的权贵中,谁又不是这样? ...... 码头上的火烧了一夜,烧的船毁粮无,人心惶惶,仿佛全天下的粮食都在这一晚上给烧尽了。 京城一日用米至少在四千石以上,这么一恐慌,米价一冲而起。 除了米价,其他一切都沉寂成了一滩死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的热闹和贪婪全都压抑了下去。 皇宫中比外面还要沉寂。 太子跪在大殿之中,两尺见方的金砖光亮如新,隐隐能照见他那张比窦娥还冤的脸。 高高在上的是皇上,两侧沉默无言的是朝臣,疾言厉色的是老四和老五。 太子感觉到皇上严厉的目光从龙椅上落下来,压在他单薄的脊梁上,要将他压垮,压的粉身碎骨,压入这铺满大殿的金砖之中。 原以为老四和老五就是奔着他偷卖粮草而来,没想到他们最后剑指的竟然是烧毁漕粮。 蓄意烧毁漕粮,这只有两军对垒时,敌军才这么干。 这就是通敌。 还好,还好有王知微在。 大殿旁的茶水值房中,陆鸣蝉毫无形象,壁虎似的扒在墙壁上,耳朵紧贴紧,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 “尔等生而富贵,坐享膏粱,不知生民之艰,边关之苦,朕......” 赵显玉在一旁干着急,忍不住拉扯陆鸣蝉的衣袖:“都说了些什么?” “在训斥太子殿下,”陆鸣蝉连忙摆手,“别出声,我要听不清了。” 他恨不能将自己的耳朵都挤进墙里去,偷听的十分认真。 他并不是帮赵显玉在听,而是在帮解时雨听。 等下朝的时候,他敷衍赵显玉几句,立刻就飞出宫门,飞去了巨门巷。 他从书房找到厨房,再到花园,如入无人之境,手里还抓着个拳头大的rou包子。 凉亭里,胡邦正在和解时雨说话。 “米价都是米牙人哄抬的,王各庄的粮食出了大半,下午就慢慢跌下来了,旁人问,我都说我们有的是粮食。” 解时雨闻言轻轻一点头,将目光看向吃rou包的陆鸣蝉。 陆鸣蝉三两口吃干净包子:“太子今天也大出风头了。” 胡邦闻着rou香味咽口水:“又被骂了?” “不是,”陆鸣蝉蹲到解时雨身边,在鱼池子里洗手,“太子问了三问,扭转了局面。” “哦?”这下不止是胡邦,就连解时雨也好奇起来。 陆鸣蝉口齿伶俐的说给他们听。 “一问漕粮一石不少,他身为国之储君,为何要火烧漕粮,自己拆自己的台? 二问文定侯为何会出现在失火的漕船上,火是不是他所放? 三问四皇子和文定侯是什么关系,为何从陆大人名声被污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有所干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明争暗斗 胡邦击节叹赏。 这三问一出,四皇子和文郁就有联手陷害太子之嫌。 五皇子和四皇子一起指正太子,自然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常太傅看着守中庸之道,不冒险,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较为犀利,太子虽然常行蠢事,但是有常太傅在身边,倒是福气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