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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芷像一阵风似地从女人身边跑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说实话,这个警告有些多余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可不会去救这个学校的老师。 “啊啊啊啊——” 温芷跑着跑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尖利高亢,像是被割了脖子放血的公鸡在濒死时发出的打鸣,声音在走廊里反射回荡,片刻间就追上了她,将她包围起来。 “救命啊,救救我——”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啊啊啊——” 那声音嘶哑,仿佛能滴出血来,惨叫声裹挟着nongnong的怨念和绝望粘在温芷的耳朵上,如一双手,拧着她的脖子,逼迫她回头看。 温芷猛地睁大眼睛。 在她背后不远处,一个全身皮肤都被烧焦、五官扭曲的高大男人正尖笑着朝她走来。 男人走得不紧不慢,但他身高腿长,每迈一步,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了好大一截,那沉重的压迫感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男人生了一双巨大的手,他的手被烧得不严重,十指布满烟熏的痕迹,上面还挂着凝固的血,指甲已经脱落了。 他的右手上握着那柄寒光凛冽的斧子,左手则把女人的双臂反剪到背后,一把捏住,把女人拖到地上提着走,像是提着一只待宰的鸭子。 “嘻嘻嘻嘻……” 男人看到温芷回头,步子放慢了些。 不怀好意的低笑声从他的喉咙中流泄出来。 “你喜欢死亡吗?” 面目全非的恐怖男人一把捏住女人的后脖颈,将她举到了面前,被烧得焦黑的、开裂的、时不时露出血红内里的脸皮贴在了女人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感受到女人恐惧的颤抖,男人兴奋地睁大眼睛。 他看着不远处的温芷,似乎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你不回答没关系,我喜欢就好了。” 说完,男人咧开嘴角,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的两条胳膊扭了下来。 温芷瞳孔一缩。 在小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很喜欢观察别人做事。 有一次,她旁观了烧烤店的人处理晚上要烤的鹌鹑。 鹌鹑的数量极多,有几十只,被关在一个铁丝笼里。一个大妈坐在铁丝笼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双/腿/间放着一个垃圾桶。 每一次,大妈从笼子里揪出一只鹌鹑,牢牢抓在手里,她将两只手悬在垃圾桶上方,让垃圾桶接住即将掉落的东西,便张开了剪刀。 咔嚓! 她一刀剪下鹌鹑的脑袋,任由黑红色的血浆溅在手上;将鹌鹑的双翅反剪到背后,一刀剪掉两个翅膀尖;再两刀剪断鹌鹑的腿;之后,将剪子捅进鹌鹑的腹部,用力一划,掏出内脏。 最后,她将剪子丢到一边,直接上手,指头伸进鹌鹑脖颈的断口,找到皮的边缘,连皮带毛一起撕下来。 这样便能得到一只血淋淋的、处理好的鹌鹑。 那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双臂,被男人扔在地上。 她流血着、抽搐着。 像极了刚刚被剪下头、痉挛不止的鹌鹑。 男人开心地大笑着,高高举起了斧头。 温芷立刻扭回头,不再往身后看,她拼命往前跑,还没跑出几米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起先是利刃砍进人类躯体时的闷响,紧接着,是利器与瓷砖地面相撞相划的声音。 有一部分,从女人的躯体上分离了。 温芷的脸色白了一分。 男人疯狂的笑声还在身后继续。 “哈哈哈哈哈……” “我可真是……太喜欢死亡了啊……” “等等我,你别跑的这么快呀……” “你不要你的好老师了吗!” 男人声音的突然拔高让温芷浑身一抖,她跑着跑着,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有什么东西朝她砸了过来。 温芷立刻朝右边偏移,跑成一条斜线,刚迈了两步,一个缭绕着黑丝的rou球就擦过她的肩膀,砸在了她前方的地面上。 那是女人的头颅。 女人的头颅歪斜着躺在地面上,圆睁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温芷,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是在质问她,为什么抛弃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可惜温芷看都没看,一个大迈步跨了过去。 紧接着,男人追了上来,粗暴地将这颗头一脚踢开。 绕过前方这个转角,就是楼梯口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具身体也即将到达极限,再继续笔直朝前跑的话,很快会被追上,温芷不假思索地冲进了楼梯口。 万幸的是,楼梯间里是有光的。 温芷立刻朝楼下逃,顾不得会崴到脚,每次在仅剩四五个台阶的时候就直接往下跳。 那个疯狂的刽子手就在身后! 突然,脚腕处传来刺骨的凉意,温芷低下头,只见一双惨白的手凭空从台阶上伸了出来,握住了她的两只脚踝。 她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啊!” 温芷无意识地尖叫了一下,就立刻闭上嘴巴,举起双臂护住头,闭目忍受着身体与台阶硬碰硬的阵痛。 冷静、要冷静。 她还没有走到死路。 这层台阶总共只有十几阶,估计她只要这样滚几秒就能撞到墙壁。她和男人之间还有一些距离,只要她能及时爬起来,时间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