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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 那道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那道声音里包含的恶意太浓烈也太明显了,夫妇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戳了一下似的,惊得睁开眼睛,结果一抬眼皮,就对上了神像的六颗脑袋。 熊孩子妈仰视着神像,瞪大了眼睛。 那个神像,那个神像...... 那个神像的脑袋好像动了! 她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自己绊倒了自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视线再次对上了神像的脑袋们。 那六颗巨大的头颅眯眼冲她笑着,似乎早就看破了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懒得拆穿,就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像猫在玩味地瞧着一只上蹿下跳的老鼠。 而当猫看腻了,老鼠的下场会很凄惨。 rou会被撕扯下来,全身的骨头都会被咬碎。 最后,就连老鼠的眼珠都会从破碎的头颅中挤出来,被猫用舌头卷进口腔。 连一根毛都剩不下。 卫衣少年:“怎么了?” 卫衣少年是离夫妇俩最近的,看到女人大喊大叫,还摔了个屁股墩儿,他连忙把女人拽了起来,又把她那更加胆小、跪在地上吓得动弹不得的丈夫也扶了起来。 卫衣少年:“你们不是在求神吗,怎么被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见女人仰着脖子,直勾勾地朝神像看,一副被摄魂了的样子,卫衣少年顺着她的目光抬起头,看见了神像诡异的六颗脑袋。 每一次看到那玩意儿,他的身体都会莫名其妙地发冷。 然而,这神像惊悚归惊悚,外形却并没有恐怖到可以把人吓到动不了的程度,况且这神像他们进神庙后就已经看过很多眼了,不会这么大惊小怪。 夫妇俩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 卫衣少年挑起眉,正欲追问,在他身侧的孕妇就也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尖叫,声音尖利得像是要把房顶刺穿。 卫衣少年回过头,只见那个孕妇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盯着不远处的供桌看,一边看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突然,她的脚崴了一下,双脚一滑,眼看着就要后坐摔在地上了。 糟了! 孕妇这一摔可比熊孩子妈后果严重多了! 卫衣少年连忙冲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孕妇马上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一双劲瘦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将她扶了起来,在发力的时候,几道青色血管在那紧绷着的黝黑皮肤上浮了出来,随后又慢慢隐了下去。 那双手臂属于赶来的唐泽。 摔倒瞬间产生的急促的失重感让孕妇回过了神,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刚要朝眼前的少年道谢,就看到唐泽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拉着温芷来到了供桌前。 少年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供桌中央那盘乳羊身上。 盘子很大,像一个白瓷做的大荷叶一样铺在供桌上,那只还未完全发育成型的乳羊以跪卧的姿态盛在盘子里,浸泡在一层浅浅的血之中。 那只乳羊动了。 乳羊的身体还是那个姿态,但在它肚子上,朝向几人那的一侧,一块皮肤正在诡异地蠕动着——在羊的腹腔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顶,那东西动着动着,超出了腹腔本来的范围,把羊腹的皮肤都撑大了。 就好像小时候,孩子有时不会吹气球,而是会把气球撕开,手隔着气球皮往外顶,让色彩鲜艳的气球皮勾勒出手指的轮廓。 温芷能看出那个东西的大致形状。 那是一个大约有几个手指粗的长条物,正在羊的皮rou之下拱动着,像一根棍子,一条生命力旺盛的蛇。 或者某种未知的、凶残的怪物。 这个场景,让温芷想到了《异形》。 可能,当那个东西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温芷看着羊腹之下那蠕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的东西,眯了眯眼。 她绷紧了身体,无声地侧移几步,将放在供桌旁用来打扫的笤帚抓在手里,但她对这个几乎没有杀伤力的东西不抱任何希望,她随时准备逃跑,“程瑶”二字也被她含在了唇瓣之间,一有情况便呼唤出来。 她选择后退,唐泽的决定和她截然相反。 他摸出了放在口袋里的瑞/士/军/刀,上前几步来到供桌的正前方,一边眯眼盯着羊腹中蠕动的那个未知的东西,一边利落地旋出刀里最尖最利的大刀片。 这个刀片原来没有那么锋利,他自己改造过。 现在它可以轻松地割rou。 唐泽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掩藏住了眼底的一抹光。 唐泽抬起手,狠狠地扎进了羊的腹部,下手干脆利落又狠毒,锋利的刀片破开羊的皮rou,一下子戳到了那个东西的正中央,顿时,血花四溅,一串血珠喷到了少年的脸上。 唐泽舔了舔嘴唇。 血的味道。 不管在羊腹里的是什么怪物,在它没有正式破体而出之前,它都还只是个幼体,处于最虚弱的阶段。 他是不可能任由那个东西跑出去,成熟成型后,变得强大无比,再来碾压式攻击,把他们都杀光的。 他一定会趁它病要它命。 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不过,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唐泽慢慢抽回了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