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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教坏元宝这事,真实性有待商榷;元宝已然有了看病的新爱好,一看一个准,太子怕还不知晓。 只是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提壮阳? 莫非老大有了那方面隐疾? 心知乖孙不会无的放矢,皇上沉吟片刻,斟酌道:“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这话有悖皇上平日的作风,既不霸道也不威风,更是出乎太子预料。太子震惊了,委屈了,到了这个地步,汗阿玛还要护着胤禔? 孤不是汗阿玛最爱的崽,连元宝也不是了么? 太子的眼神,明晃晃显出委屈的意思,瞧着瞧着,皇上心软了,“你待如何。” 闻言,太子心弦一松,缓缓道:“还请汗阿玛宣召大哥入园。” 两相对峙,他定要老大承认自己的罪行,再不能猖狂下去。 —— 大贝勒府。 大福晋喝药之后安稳入睡,胤禔终于有空拾掇自己了。沐浴更衣,剃须净面,拾掇得像样之后,守在福晋床前,一会高兴一会忧愁。 高兴自不用说,忧愁却是汹涌澎湃,既为福晋的冷酷无情,也为侄儿的不讲道理。 但他已然答应卖药,在场众人听得明明白白;大丈夫一言九鼎,若他反悔,惹得福晋病情反复,又该如何是好? 胤禔眉心紧锁,一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罢,等壮阳药研制出来,他卖就是了。 现下唯有一个问题,汗阿玛明察秋毫,诸事瞒不过他。若汗阿玛问起,该如何解释? 正琢磨着,畅春园来了旨意。皇上突如其来的召见,让胤禔心慌一瞬,以为自己暴露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药还没个影,一切都是构思而已。 他与侄儿的对话没出寝卧,窜上天也没那么快的! 何况弘晏回的是毓庆宫,他叫人打听过。大贝勒心下一定,赶忙叫人牵马,大步而出,快马加鞭奔向畅春园。 ……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哪想太子也在,望着他面沉似水,霎那间,大贝勒有了不好的预感。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犹带对侄儿的感激,胤禔想向太子露出一个示好的笑,却因与之相斗多年,惯性被养了出来,笑容条件反射般变得狰狞。 太子冷冷一笑,汗阿玛您瞧,这是无辜的表现么? 皇上揉了揉眉心,笃定变得犹疑起来,盯着大贝勒好半天,示意太子出声问询。 时辰渐渐过去,怒意渐渐沉淀。太子转向大贝勒,不咸不淡地开口:“大哥可有卖药的意图?” 胤禔面色一僵,太子是如何知晓的。 难不成是侄儿告的状?也不对,弘晏何须如此。 “非是元宝告诉孤。”太子一笑,面色变得和善,“有,还是没有?” 胤禔:“…………” 胤禔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太子呼吸一紧,压低声音问:“那药的用途,可是壮阳?” 胤禔震惊地看着他,完了,瞒不过汗阿玛了。 大贝勒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首轮对峙,太子大获全胜。万万没有想到,老大卖药居然是真的,皇上渐渐沉下了脸,荒唐,荒谬,成何体统? 皇家的体面何在?! 察觉到空气的凝滞,胤禔暗道不好,连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解释,“汗阿玛,儿子没有胡闹。儿子不得已为之,正是为了安抚福晋……” 李德全倒吸一口凉气,为了安抚大福晋!后面省略了几个字,贝勒爷这是自爆了? 太子眼睛一闭,黑锅没了,孤终于沉冤得雪。 皇上不可置信,老大媳妇身体不好,都这样了,胤禔还不行?? 大贝勒正欲继续解释,皇上摆手制止了他,叹气说:“哄骗侄儿,强加太子等等行事,朕再找你算账。你还年轻,身体要紧,切不可讳疾忌医。” 蠢就蠢些,怎能患了这样的病?眼瞧着老大醒悟过来,不再同明珠掺和有的没的,他还没有欣慰多久,就出了这样的噩耗! 定是元宝说了什么,老大才会想到制药,想到卖药。皇上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怜悯谅解。 “来人,请当值太医前来把脉,就算不行,也要给贝勒爷治行了。”皇上凝重道,继而迟疑一瞬,望向胤禔,“你既喜欢研制那药,朕便允了你。” 胤禔:??? 胤禔觉得有哪里不对。 什么叫不行,什么叫身体要紧,不可讳疾忌医? 面色涨得通红,他急声说:“汗阿玛,儿臣健康得很,用不着请太医!” “大哥,孤都懂的。” 太子蓦然出声,沉痛地摇摇头,“逃避狡辩,转移视线,乃是人之常情。孤懂你的煎熬怨愤,却万万不能走入歧途,万万不能带坏元宝。你说什么都好,怎能说孤不行?” 胤禔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他捂着心口,恨不能喷出一口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大贝勒颤颤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太子,神色恍惚,像是自言自语,“你不行?” 这话,他什么时候说过。 太子面色猛然一变,“大哥,汗阿玛都看着。到了这般地步,你依旧想着嘲讽孤,依旧执迷不悟吗?回头是岸,收手吧!” 第90章 诈话 二更 六月没有飞雪,大贝勒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