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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诸多磨难都是磨砺,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额娘还有嬷嬷,都在天上看着他。 弘晏靠在十二叔身上,享受着心灵的宁静,一边沉思,一边跟着念:“无二亦无三,除佛方便说。其中哲理万千,写得真好。” 能让十二叔想通的佛经,都是好佛经! 皇上:“……” 太子:“…………” 李德全呆若木鸡,何柱儿张大嘴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这,这…… 弘晏察觉动静,恍然抬起头,悠悠道:“汗玛法,阿玛,你们来了。”连语气都带了沉静的味道。 胤祹黑眼珠动了一动,慢悠悠地下榻行礼,浅浅笑道:“儿子给汗阿玛请安,给二哥请安。” 竟是完全挣脱了悲伤的笼罩,变得积极向上起来,哪还有躺在甲板之上,对着小黄帽流泪的模样? 皇上嘴角动了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免礼。你这是做什么?” 弘晏终于回味过来,把领悟的哲学道理放在一边,闻言抢着回答:“孙儿在同十二叔作佛法探讨。”说罢捧起榻上的佛像画,给他爹和祖父展示,“您瞧瞧,画得如何?” 胤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眼底藏着丝丝高兴。 太子嘴角一抽,生怕十二弟自封一个‘佛学知音’的名号,看向胤祹的眼神变了,犹如看着拐带儿子的不轨之人! 皇上的眼神也变了。这三月之期还没过呢,从前元宝再怎么胡闹,都会闹成利国利民的好事,再这样下去,可要闹着出家? “朕同你十二叔说说话。饿了吧?”他和蔼地摸摸弘晏的脑袋,接着叫住太子,“你领元宝回房,这个时辰,也该叫膳了。” 太子镇定地应了是,暗道汗阿玛这法子好,心下大松了一口气。他牵着弘晏的小手,边走边低语说:“饭吃了,阿灵阿师傅就要到了,孤特意叫人请了他,走快些,别耽误了时辰。” 弘晏:“……?” 今儿不是放假吗? 瞧他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太子不由有些自得,既有了世俗的欲望,便不会沉迷佛法,十二更拐不了他! —— 弘晏与十二阿哥……被隔开了。 有皇上太子轮流使劲,直到离开龙船,入驻江宁织造府,叔侄俩再也没能见到一面。 弘晏百思不得其解,等圣驾到达曹府门前,这才稍稍放下困惑。 系统的馈赠起了作用,这儿藏着大贪官,弘晏从马车探出一个脑袋,四处搜寻四爷的身影,半晌终于瞧见胤禛,他骑在马上,手里似握着一本书籍。 弘晏心头一动,趁皇上不在,君臣叙旧的时候,让三喜悄悄请四叔过来,四爷调转马头,沐浴着八爷复杂的目光,面上微微带笑,迅速来到侄儿面前。 就见弘晏朝他眨眨眼,小模样别提多可爱,四爷心神一个恍惚,只觉心都化了,缓缓展开手里的《法华经》,温声问道:“探讨佛法么?” 第128章 明悟 一更 弘晏的目光缓缓下移,挪到四爷宽大的掌心,还有那本熟悉至极的佛经,佛经拥有浅蓝的表皮,他前些天还和十二叔探讨过。 弘晏:“……” 恍惚想起历史上,四叔也是佛法的爱好者。只是如今尚且年轻,意气风发,还不到老谋深算修身养性的时候,他也没见过几回佛串,怎么就忽然? 弘晏不愿承认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男子。他摇摇头看向四爷,带着微微的恨铁不成钢,都说知己心有灵犀,你站在曹家的大门口,惦记佛学做什么? 瞧见侄儿的圆脸蛋带了抗拒,四爷从善如流地合上书,朝他温和一笑,压低声音道:“莫不是像上回内务府那般……” 说着,不复风轻云淡,微微皱起眉,转头望了望织造府的牌匾。 弘晏没说话,只惊喜地眨巴着眼睛。 四爷当即领悟,沉凝半晌,紧绷的面色忽而松了一松。他从马上倾过身,摸了摸弘晏的脑袋,“慢慢来。” 不远处,八爷挪开目光,噙着春风般的笑容,轻飘飘落在十二的马车帘上。这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四哥为人一向板正,什么时候学会的花招? —— 那厢,织造府上上下下的官员,以及曹府众人跪在府前迎驾,苏州织造李煦也在其列。 李煦身为江宁织造曹寅的大舅哥,本在苏州挑选春日贡缎,听闻刺杀大惊失色,叫人连夜递上一封奏折,得经皇上允准之后,快马奔腾而来,如今面上是掩不住的惭愧。 他有一张正气十足的国字脸,生得眉目端正,短须精心打理,居于身侧的曹寅不逞多让,长相斐然,唯独五官多了几分儒雅。 曹寅面色沉重,深深匍匐下去,“奴才护驾不力,任由反贼惊扰龙船,万死不足赎罪!” 消息传到江宁的时候,曹寅的冷汗当即冒出额间。两府织造看似官职不高,却是皇上放在江南的眼睛,掌握着诸多密报,其中自然包括漕帮。他隐约知道漕帮的异动,只等探明白些再上奏,谁知刺杀猝不及防,一个失察之罪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若皇上有个万一,天将倾覆,曹家安有宁静之日? 曹寅怕的不仅如此。皇上什么时候调动的江南大营,什么时候秘密捎带的八贝勒,他竟浑然不知;过后惊得意欲面君,皇上让他在江宁等着,说不必劳师动众,图增一二开销。此番请罪,也有试探的意味在,皇上信任是他最大的依仗,容不得半点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