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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敬?为何敬?本郡主只敬人,不畏鬼。”娄一竹皮笑rou不笑地挑了挑眉。 骗子双眼一横,被她的话给气到了,眉尾都在颤抖,他一甩袍袖,半似威胁道:“那郡主今后可要小心了。” 小心的该是你,等我把捣鬼的人揪出来再来处置你这神棍。 娄一竹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去听神棍讲些假大空的东西,径直朝后面的三姨娘走去。 三姨娘一撞上娄一竹的目光就避开了,一脸不想交谈的模样。 原因娄一竹心里还是有数的,大概是因为三年前唐明要选个女儿和边塞首富联姻,原本早就定好了唐心雪,但是芸熹一哭二闹地不让她嫁,最后唐明就无奈把三姨娘的独女送了出去。 娄一竹走过去亲昵地挽住她的手,果然在三姨娘的脸上捕捉到一闪即逝的诧异。 没有人会下意识地对主动示好的人恶语相向。 “三姨娘,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我陪你一同回去吧。”娄一竹乖巧地摇了摇三姨娘的手臂,暗自用力把她往前方引。 三姨娘抵抗着跟她往前走了段距离,待周围只剩她们两人后,娄一竹才放缓脚步,侧过头问她:“不知近日三姨娘院里可有丢失财物?” 三姨娘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听到这话立马停住脚,出言否定道:“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要是让其他院里的人听了去还不得笑话我没管好手下仆从?” 眉毛下压,嘴角下瘪,羞愧且愤怒。 娄一竹本想先把小青偷盗的事情隐瞒下来以免之后出现什么差错,但她低估了三姨娘对这件事的态度。 眼见着三姨娘脸上浮起抵御之态,怕她无论如何都不承认,娄一竹只好实话实说:“放在我在南街的李氏当铺看见您的丫鬟小青当掉了好些首饰,我瞧那成色,估摸着是您的。” 惊讶的神情在三姨娘脸上一闪而过,她收回张开的嘴,撑着眼对上娄一竹的视线。 就这样看了一两秒,她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是她,人我昨日就找出来了。” 娄一竹疑惑地皱起了眉,正欲开口发问三姨娘自己就说起来了。 “从半月前我就老丢东西,对院里的仆从起了疑心,前天夜里我特意把两个镯子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果不其然我听见外面的动静一醒来东西就不见了,能偷到的只有屋里的两个丫鬟,小青在我睡下前就走了,所以定然是另外一个丫头。” 前日夜里,不就是唐心雪跳井的当晚吗。 “小青去做什么了?”娄一竹连忙问道。 三姨娘中断和她的眼神交流,陷入了回忆。 “我是听见心雪的丫鬟的惊叫声醒来的,离我睡下就一刻不到的时间,那时我一睁眼就看见另外一个丫头站在我放镯子的附近,一看镯子果真没了,问她她还死不承认,说是小青拿走了,但是小青不在,出去的时候发现她站在人群里,问她这事她说她去上了趟茅房,还亲眼看见了心雪跳井。” 一刻钟的时间里她都不在,也就没了偷东西的嫌疑,但是东西确实又是她拿的,这就证明了她在撒谎,她有回来拿过。 娄一竹静下心来,做起了假设。 小青在三姨娘睡下后返回拿了镯子跑出去想藏起来,途中正好看见一群人围着唐心雪的贴身丫鬟,便去看了个热闹,这时三姨娘出来了,问她是不是回来偷了东西。 如果她是小青,她会怎么说? 娄一竹揉了揉紧绷的太阳xue,脑子里涌出无数种做法,最后一道灵光闪现。 或许她会就着刚才唐心雪贴身丫鬟的说法,说自己刚好撞见了唐心雪跳井,正好那丫鬟叫的时候三姨娘就醒来了,这样她就有了不在场证据,也就摆脱了嫌疑。 眼前突然逐渐清晰起来,娄一竹猛一睁眼,双目回归了清明。 又提醒了三姨娘几句,让她若是不信可以去当铺一问,三姨娘听完她的话倒是信了一半,临走前冷声叫她不要随处乱说后两人就各自回各自的院里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小盈端着一碟桃花酥放在了桌上:“小姐,这是唐小姐贴身丫鬟特意给小姐送来的,说小姐和唐小姐都爱吃琉璃斋的桃花酥。” 娄一竹的目光在那碟精致的糕点上划过,倒是没什么胃口。 因为她觉得从她踏进这个唐府开始,事情就变得非常诡异。 但那丫头也是好心,不吃也过意不去,娄一竹用指腹捏起了一个桃花酥,咬了一小口,清甜的花香还没彻底在嘴里散开,娄一竹却完全没有功夫品尝,因为她又被突然涌出的想法给惊到了。 唐心雪的死原本有两个毫无关系的目击者,如今其中一个是假的,那另外一个人的说法也就无法判断真假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封井?因为不想让人看到井里的尸体,所以和外面的神棍合作,上演一场闹鬼的戏码,将真相彻底封锁。 了解唐府内部生活的运作,能随意进出各个院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寒意包裹住了娄一竹全身,冷汗从她的手心里冒出,她猛地一下把吃了一半的桃花酥砸在地上,糕点立刻七分五裂。 “小姐,你怎么了?”小盈见她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走上来问道。 如今井已经被封锁,除非炸了那口井,不然所有的证据都拿不出来,同样,她现在手上也无半点证据,没有人会再信她去解除骗子大师的禁令,他们都怕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