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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事?”他刚好站到了月光最明亮的地方,清辉洒在他的身上,令他眉骨上的疤格外性冷感。 娄一竹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 低头看着地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她总不能说她只是突然想来看看他住得怎么样吧?说实话她真的对古代暗卫这样神秘职位的生活作息挺感兴趣的。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她随意地找到傅骞, 顺理成章地走进他的房间, 再就着屋内的摆设全方面无死角地散发老板关心下属的光辉, 和他建立成良好的合作互助关系。 傅骞是这个世界里的男主,和天命之子处好关系也是保命的手段之一。 娄一竹想得光明磊落, 却不敢去深究藏在这底下的私欲。 究竟是她得这样做,还是想这样做? “嗯…我刚才翻到你给我的那本医书,上面写了忘忧草即可作食亦可做成奇毒,我觉得有点意思就想来找你…”问问。 娄一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己都觉得借口找得过于蹩脚,说不下去了。 提着灯站在一边的小盈原本是面对着她的,此刻却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她可不敢再看下去了。 傅骞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他沉默了良久,才沉着声道:“若只是这样,如今天色已晚,郡主不该为了这点小事就只带着一个丫鬟冒然前来,五司乃男子汇聚之地,这般……不妥。” 娄一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听完傅骞的话后,她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睁得圆圆的看向傅骞,闷闷地回了一嘴:“我本来就只想来找你,哪里知道你不是一人,况且再怎么样,你不也在吗。” 娄一竹的话像小猫爪子似的不轻不重挠了他一下,傅骞抬了抬眼皮,抿唇不言。 两人一下子谁也不说话了,小盈又悄无声息地往远处移了一步,灯笼上已经绕了几只小飞虫。 “你们几人一间房?你住的可好?”娄一竹自认理亏,出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就刚才那些人的话,看得出来傅骞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起过矛盾。 “府中护卫十人一间,亲兵六人一间,我独自一人住,住的—挺好。”不明白娄一竹这话是何意,傅骞绷着脸生硬地回道,只是眼里却藏着生疏的怔然,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傅骞属于安王的暗卫,平日里都是在背地行事,一个人一间房属实正常。 这倒也好,以后她来找他不就方便了吗? 娄一竹摇头晃脑地沉吟了一声,突然杏眼一转,扯了扯傅骞的袖口:“傅骞,我口渴了。” 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傅骞的神情,只见他点了点头,眼看着那句话就要呼之欲出。 “那属下护送郡主回去。”哪知傅骞侧身让了他一步,低眉将情绪都藏在眼里,沉声道。 娄一竹没什么脾气地瞪了他一眼,暗怨傅骞不解风情,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不让自己去他房里看一眼! 话说到头,看来只有等下一次有机会了再说。 她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远方的小盈,小盈掌着灯来到她的面前,替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临走前娄一竹的眼神飘过傅骞的脸,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在她走了几步后才抬脚默默跟在两人后面。 白日里暑气重,到了晚上却是有些清凉,一层层的雾气轻如蝉纱,在白月下泛着悠悠的光。 五司地方僻静,方才来得时候还没发现雾气重,现在走在路上才后知后觉放慢了脚步,因为前方的路看不太清了。 小盈把昏黄的灯笼使劲地往前伸,欲看清前方,娄一竹感觉到身后的傅骞挨她近了几步 “雾气重,小心些。” 娄一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冷意。 然后傅骞离她又近了一步,缕缕的暖意从他身上渗了出来。 三人聚在一起往回走,不知走了多久,娄一竹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内院的楼台。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声音,但声音太小,被娄一竹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 然而越朝西边走,声音就越来越大了起来。 “小姐…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歌声啊…”小盈掌着灯的手微微颤抖,她转过头来,表情僵硬地看着她。 娄一竹抬了抬眉,侧耳仔细听了起来,果然捕捉到了一条断断续续的曲调,像是女人的哼唱声。 曲调不似寻常音律,可以说怪的根本不像是一首曲子,乍一听虽不悦耳,细细一品却似哀似叹,仿佛可见一片茫茫沙漠中跳着神秘祭舞的女人,她们双目空洞,机械地扭动着腰肢,耳边弥漫的歌声,像是她们临死前最后的苦吟。 不知为何,这支不成调的曲子在娄一竹的脑海中掀起来一阵惊涛巨浪,她的耳朵兴奋得嗡嗡作响,激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在迎合那突起的强烈共鸣,她的手指尖都冒起热来。 “进贼了!来人啊,王府进贼了!” 一声惊叫劈开了源源不断涌入娄一竹耳里的吟唱,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娄一竹猛地缓过神来。 小盈和傅骞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傅骞蹭的一声飞上了楼台,朝发声处飞跃而去。 小盈紧紧抓住她的手,也拉着她慌慌张张地往那头跑去。 歌声彻底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