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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话少,对上唯一的儿子他更是话少的可怜。这孩子天生孱弱,能保住这条命活到现在已用尽了他全部心力。他只想对他好,给他所能给予的最好。可是常常,他甚至不知道这孩子想要什么。别人眼中,他们父慈子孝。唯有他们父子心里清楚,他们之间隔着一层什么,这种感觉随着顾长思渐渐长大,二人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你……”顾容瑾迟疑着开口。 “走吧,”顾长思已冷静下来,也不看他,朝洞口走去。 顾容瑾感到一阵失落。正要离开。顾长思忽然站住,又重回洞内,跑向深处。 顾容瑾:“长思……” “爹!你快打开这里,”顾长思感到懊恼,他刚才只顾着使小性子,一时竟忘了这里还有人,“刚才地动,有人被堵在里头了。” 顾容瑾虽心中有疑,但见儿子如此急切,也不多问,说:“你让开些。” 顾长思退到他爹身后。 顾容瑾一掌劈裂山石,顿时飞石四溅,顾容瑾回身将儿子护在怀里,等灰尘散去,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顾长思说:“是一对姓王的……我也不知他们什么关系,反正一男一女。爹你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巨蟒的尸体了,方才我们差点被巨蟒攻击,就是那名王姓女子救了我们。” 顾容瑾明了,一点头:“你在此等我,我进去看看。” 顾长思抿了抿唇,在他爹一低头进去的同时,说:“爹,你当心。” 顾容瑾回头,轻声道:“好。”……洞外传来说话声时,白玨已恢复冷静,她虽容易冲动,怒气散尽后,也能快速冷静下来。 所以当她几掌发泄过后,又猛然响起,她儿子还在洞内啊,她刚那一番暴躁,别将她儿子给埋了呀! 人刚到洞口就听到了远远近近的鹰啸。 白玨似有所感,收住了准备震开山石的内力,停了会。果然有人进了来。 白玨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反正当顾容瑾抬脚进来的时候,她已躲进了深处。 她在暗,顾容瑾在明。 狭窄的隧道越入越深,拐了个弯,忽然开阔。白玨就贴着石壁站在顶部,头顶一道裂口,泻入一线月色华光,顾容瑾瘦长的身影将将踏入。白玨已灌满内力,五指成爪。 “顾容瑾,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白玨心内疯狂咆哮,一掌用尽她十成内力。 “爹!”顾长思的喊声自甬道内传来。 顾容瑾眼神一冷,袖下手掌紧绷。那一线华光,也落下了另一道人影。 白玨一掌差点打出,又生生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她就算要找前夫报仇,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啊! 我娘杀我爹,人伦惨剧啊! 白玨这一来一回不要紧,胸腔狠狠一荡,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内力震的也从洞顶摔了下来,继而就地一滚。白玨忍下嘴里的腥甜,头晕眼花,内力灌满没打出去又生生收了回去,也亏得是她,要是个稍微弱点的,只怕不是走火入魔就筋脉尽断。 这一阵眩晕稍稍散去,白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眼下一双黑靴,再往上浓黑的袍子微微拂动。 “爹?”顾长思迟疑的说话声响起。 “你干吗跪我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太迟了,抱歉抱歉 第7章 。父子 场面一度很尴尬。 谁怕丢人谁尴尬。 当一个人强大到一定程度,又兼具不要脸品质,基本上难堪羞涩之类的正常人应具有的情绪反应就与她无缘了。 白玨就是个中佼佼者,因此她不尴尬。 顾长思问她为何跪他爹? 这是个好问题。 听不见! 白玨索性就地一坐,团扇还在手里握着,就这么慢悠悠的扇了起来。 扇扇扇,扇得她鬓发凌乱,心口窝火。 气氛又陷入微妙的安静,在这漆黑的山洞内透着几分诡异。 顾长思到底年纪小,定力不足,最先破功,“你干吗啊?” 白玨手里团扇翻转,敲了敲腿:“腿摔断了。” 若不是顾长思注意力都在白玨身上,他一定会发现他爹在听到白玨开口后突兀的动了下,眉心猛得蹙起。 顾长思气鼓鼓:“又来?” 白玨:“这次真断了。” 顾长思没好气道:“那我祝你愿望成真。” 白玨笑了。手里的团扇抵在鼻尖,抬眼看去。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四目相对时,白玨的心还是狠狠揪了把,很疼很不爽。明明洞内漆黑,只有一线天光漏了下来,隐约间能瞧见一个人的轮廓动作。别说彼此的眼睛了,就是样貌也是看不清晰的。可她还是看清了他。她心中描摹了千遍万遍的人啊,他的一举一动,眸中的情绪,她都刻在了心底。 细细密密的,扎得她心口生生的疼。很难受。 她一不舒服就容易发癫,这是她去年秋醒来去京城寻他被姜奴刺伤后养成的坏习惯。 “看什么看!死了丈夫的寡妇有什么好看的!”白玨暴躁了。 顾长思被狠狠一吓,起先他以为凶的是他,直到他爹侧过身去,下颌线紧绷。 顾长思:“……”啊?! 白玨脾气更不好了,呼吸声都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