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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少年意气,她可真自信啊! 如今回头看,呸!到底是太年轻了! 不过,她也不想去怪谁。毕竟顾容瑾当年跟了她,也是她抢来的。 就是,气不顺! 这个无解。 顾长思:“你在生我爹的气吗?可是我们太尉府就是这样啊,一年到头安安静静的,我爹不喜欢吵。” 白玨被戳中心事,反驳:“我才没生你爹的气。不值当!” 顾长思:“那你在跟谁生气?” “我……”白玨:“我就是气你爹又怎么了?我作为你娘……的姐妹,气你爹忘恩负义,气你爹另结新欢不行啊?”呸啊呸,她跟个孩子说这些干吗啊? 顾长思虽然敏。感早熟,可对于复杂的男女之情显然尚未开窍,他说:“我爹也没忘了我娘啊,他很想我娘。” 白玨又没忍住了:“想她还娶了闵栀,娶了也就罢了,还生了孩子?”娶了不生孩子捧回家当摆设啊?白玨自己都觉得最后一句说了等于放屁。 顾长思张了张嘴:“啊,朝朝meimei很可爱啊,我很喜欢她。” 对于十岁的顾长思来说,他的眼里只有亲情,爹是亲的,娘是亲的,meimei也是亲的。朝朝meimei很可爱,他喜欢meimei,meimei也很喜欢他。遗憾的是他们没有住在一起。 至于闵姨,虽然他有时候挺怕她的,但她从来没伤害过他。甚至在他还小些的时候,他喜欢的东西,朝朝也喜欢,她一定会让朝朝给哥哥。这不是当着下人的面做出来的,是她发自内心的以他为先。 又或者,顾长思没有意识到的是,闵姨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他爹对闵姨也不冷不热,闵姨母女从来没有分走他爹对他的半分关爱。他感受不到闵姨对他的威胁,在旁人说闵姨不好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帮她说话。这情绪是本能反应,不过他现在年纪小,还意识不到这点。 白玨先入为主,同样无法理解儿子。肺都气炸了,还没处说理。又觉得跟个孩子说这些太失体统了。 她一个死之前不知“体统为何物”的混混,在当了母亲后,居然也开始讲究体统了。 她有些后悔不该跟孩子说这些。她是他娘啊,心里默念一百遍反省。 顾长思语气认真:“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难道你也跟她们一样,喜欢我爹?我爹对你不好,你就恼羞成怒了?” 白玨差点气蹶过去了,反省刚起了个头就丢到了九霄云外:“我气什么?你可知今天既是你爹的生辰,也是你娘的冥诞?整个太尉府我犄角旮旯都逛遍了,也没看到你娘的牌位。你个好爹,还说记挂你娘,连个牌位都不立,他用什么记挂?别说分府另住那边有,放个牌位,烧些纸钱摆些祭品能碍他什么事?没心罢了。”一席话说完,心好痛。嘤,我好惨! 转而一看,顾长思神情不对。 “你说今天是我娘的冥诞?”他一字一顿道。 “是啊,怎么了?”白玨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你不知道?” 顾长思咬住了唇。 白玨看着顾长思,心里发凉,表情空白数秒,忽而就怒了,这股怒火来势汹汹,难以克制。转身一脚踹出去,痛骂:“混账顾容瑾!” 他这是怕自己的生辰和死人的冥诞在同一天不吉利呢,他自己忌讳多也就罢了,孩子那也瞒着不说。好自私!好恨! 这一脚踹出了火气,踹出了天崩地裂的霸气。路边原有一块巨石,约莫半人高等身宽,端端正正放那,平时常有人路过坐上头歇脚。 白玨一脚下去,轰隆一声闷响,山石移位数丈,夷平花草,撞穿一面围墙。哗啦啦,碎石砸了一地。那一面墙摇摇欲坠,最后整个的塌了。 一直躲在角落偷偷摸摸的常青,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 因为听到母亲的事陷入情绪的顾长思也回了魂。 然而,白玨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她看到因为巨石碰撞迸溅撞倒的食盒。 这食盒一直放在牢门口不远处,先前她一直没在意。现在倒在地上,盖子掉了,咕噜噜滚出几个果子。 白玨愣了愣,蹲在地上捡起,荔枝。 白玨心里古怪的跳了下:“荔枝?” 顾长思:“嗯。” 白玨:“你不是带去给你那个后娘吃了吗?” 顾长思走上前,眼角余光瞄向倒塌的围墙,态度都谦恭了:“大姨,我知道你爱吃。” 白玨扭捏起来:“你特意留给我的呀?” 顾长思像只忠心耿耿的小狗急切的摇尾巴示好:“原封不动带回来了,我没让下人拿进去。” 白玨蹲地上顺势将荔枝剥了,咬了一口,甜,真甜。 她的气一下子就顺了。 这里动静闹得这般大,别处不可能没听到,下一刻,府里的护卫将这处围了个满满当当,先是紧张的问了顾长思:“少爷,您没事吧?”又四处张望起来。 顾长思想说没事,白玨一脚勾起倒地的食盒,拎在手中,搂住儿子的肩说:“咱们去你屋说话。” 顾长思大概是被白玨先前那一脚震傻了,愣愣的问了句:“你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我家小宝如此可爱,大姨怎么舍得走?”白玨揉着他的头,亲亲热热。 一个大概十七八的少女,另一个看上去有十四五的少年,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雅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