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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二郎本已不堪重负的脊梁又添重担,直接垮了下去,肋骨叫嚣着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垂死挣扎。 “唉,”白珏叹气,慢悠悠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胳膊保不住狗命呀。” “大姨,求求你救救我爹吧。”顾长思拉住她的手。 白珏手里还握着剑被儿子这么双手包住,心里先软了三分。血缘可真奇妙,白珏心里再次默默感叹,即便没有养过他一天,也没有和他朝夕相处的感情,偏受不住他这么软软的求人。 顾容瑾仰面躺着,不言不语,也不知是不是白珏错觉,总觉得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含了笑意。 白珏眼角余光瞄到,心里又堵上了。既然儿子都开口求了,也不能真不管,可轻而易举的救了,又太便宜他了。 于是她想了想,换了只手握剑,用剑身拍了拍顾容瑾的大。腿:“顾太尉,我心地善良,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要不这样,你叫我一声娘,我儿子的命我肯定救。” “岂有此理!”爬地上的萧二郎爆呵出声。 顾容瑾被他吵到,迟钝的意识到自己还压着人,勉强挪动半边身子,放他出来。 萧二郎感动的都快哭了,又恶狠狠将罪魁祸首一瞪。 白珏还记着上次被萧二郎误会的事,不论她以前怎样,现在她的心胸委实不怎么宽广。因此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小白脸,你先别急着猖狂,你身上的毒虽比顾太尉好些不会致命,但也能叫你武功尽废。” 萧二郎几时被这般打脸羞辱过,面上爆红,然而在听了她的话后,潮红急速褪去,惨白一片:“你骗我!” 白珏展开扇子:“我从不骗小孩。”一节扇骨打在脸上,潇洒的气质减了三分。 “娘!”潘潮直愣愣往地上一跪,笔直笔直。他神情沮丧,眼看着都要哭了:“我也中了毒,我不能没了武功,我要是武功废了,我就会被赶出应天书院。我这辈子就废了。” 顾长思有心安慰他:“没事的,没这么严重。” 潘潮:“你闭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个好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人爹就在这呢。 顾容瑾勉强坐正了身子,运功打坐逼毒,求人不如求己。 顾长思讪讪闭了嘴。要说中毒,他们应该都中了,唯有他半点事都没,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顾容瑾大概是急于逼出乌骨青,他修炼的又是烈性功法,内力猛然冲撞,整个人忽得往前一倾。 顾长思一直紧盯着他爹,见他这般,伸手就去扶他,“爹!” 顾容瑾抬手捂了下嘴,转而看向儿子:“没事。”目光温柔,随即还笑了下。那笑容白珏太熟悉了。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一直误会了什么。顾容瑾没有不疼顾长思,相反,他非常疼他。他唯一不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爹,你真的没事吗?爹。”顾长思眼里也只有他爹,这一声声情真意切。 白珏感到没意思的很,眼前上演着父慈子孝,独独她是个外人。 顾容瑾的目光落在长剑上,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白珏眉头轻皱,忽然一掌拍下,重重打在后心。顾容瑾那一口硬咽下去的鲜血就吐了出来。 顾长思大惊,扑上前就要推开白珏,眼神凶狠。被她单手握住,抬眸看向他。 顾容瑾抬起一只手阻止:“我没事。” 顾长思:“可是爹……” 白珏一言不发,凝聚内力,运转长春功,心情很不好:“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顾长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心内又愧又悔。默默的蹲在一边,不敢吭声。 筋脉游走一遍,顾容瑾感觉瘀滞的内力顺畅了。左手的浓黑褪掉不少,整个手掌只剩淡淡的青色。 白珏却在这时忽然收了手。 顾长思紧张的直起身子:“我爹没事了吧?” 白珏:“余毒未清,自己喝草药调理吧,我没力气了。”她身上都是虚汗,坐在地上不愿起身。 潘潮浑身绵软的挪到她面前:“我,我,还有我!” 白珏瞪他:“你什么你!” 潘潮:“我不想武功全废啊!干娘!” 白珏闭目养神。 顾容瑾身体能动后,很快恢复如常,看了潘超一眼,轻描淡写道:“无妨,只是普通的软筋散,休息个两三天自可缓解。” 萧二郎面如死灰的脸当即恢复如常,看了眼顾太尉,怒火这才汹涌澎湃而来,凶神恶煞得将白珏一瞪。要不是顾及顾太尉,只怕就要上手打人了。 白珏似有所感,眼皮子一掀:“小狗崽子。” 萧二郎气炸。 夜还长,山洞口又不是个过夜的好地方。顾容瑾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又招呼孩子们一同离开。 山下有农舍,无论是借宿,还是府里的人找了过来,都比在这山上好。 众人都起了身,唯有白珏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百无聊奈的把玩着扇子。 顾容瑾脚下略有迟疑,幸而顾长思也发现了,问:“大姨,你怎么不走?” 萧二郎:“别管她,她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 潘潮:“对!” 顾长思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她,只当她现在气了,不想理他们,不屑于与他们一道,心下有些迟疑,又问了句:“大姨,你真不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