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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个忘不下旧人的人,季崇德有时候觉得,岁月无情如流水,若是二人因此生了情,结伴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顾容瑾不知季崇德心中所想,否则肯定将他贴上“太尉府谢绝往来户”的标签。 “妹夫!那小皮猴呢?你抓住他了吧?我领回去养两天玩玩!”他妹子的尸身当年就是被花无心偷走的,这么些年杳无音信,现在他终于有了消息,季崇德哪有不追究的道理?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季崇德心中所想,顾容瑾又岂会不知,轻描淡写道:“这孩子闯了那么大的祸,还是放我这比较好。” 季崇德:“唉……” “我听说最近军械库新出了一批武器,你有没有去仔细查验?趁不趁手?好不好用?兵器粮草都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半点马虎不得。还有,你最近去醉红楼喝酒是不是有点勤了?红姐上回偶然与我遇到,言辞闪烁,对你颇有意见,我帮你打圆场回过去了,只说衙门最近在查官员贪腐,你忍辱负重不得不与那些官员应酬套话。为此我还被红姐好一顿埋怨……” 季崇德脸色渐渐变了,脚下步子换了方向,搂着顾容瑾的肩膀拍了几下,“好兄弟!”他作势要走,又转回头,不忘叮嘱,“要是问出了什么,记得跟我说一声,别单独行动,我也想会会那混蛋。”骨节捏得嘎嘣响,季崇德心中这口恶气憋得年月实在是太久了,他想打爆花无心的狗头。 季崇德敬重他家大娘子,喝花酒是他一个减压方式,真只是喝酒不碰姑娘,说出去没人信,老毛病了,又改不了。他急急回家去,生怕红红多心伤了感情。 顾容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宫里又来人了。 昨天显国公府出了那么大乱子,不到半日功夫,朝臣人尽皆知。 好在毒性不强,拉了一两次也就不治而愈了。因此今早虽然朝臣大都面有菜色,却也无人告假。 只除了太尉大人。 昨夜请了太医,今日又告假。太后身在后宫,自个儿身子又不适,得知消息就有些晚。然而她心中挂念的人除了儿子就是弟弟,当下又是派太医看诊又是送补品补药。 顾容瑾少不得又是一番应酬。又不想被外人发现他的秘密,还得忍着耐心没急着赶人。 终于将这些人送走,顾容瑾赶紧往后院跑。 屋内传来说话声,“师父,你说你与我爹是生死之交,那你肯定知道我是我爹和白娘娘的亲儿子。你快告诉顾家大哥,是不是这么个事。” “呃……啊。”白玨被撂在顾容瑾的卧房半天,身子又不能动,正无聊的长毛。两崽子来了,张口就给她认儿子。 她多个儿子没关系,少年的时候她混蛋起来就喜欢给人当爹当娘。现下却有些难办,当着亲儿子的面,胡乱认了,她担心她家小宝受不了。 没有哪家孩子喜欢自己亲娘改嫁的吧? 顾容瑾就在这时候提步进来了。 白玨眼皮子一翻:“送走你那个小妾了?” 顾容瑾:“嗯。” 白玨:“呵。”这么久,看来你侬我侬的难舍难分啊。 小白花不满意大人岔开话题,拉她胳膊,“师父,你倒是说啊,你快告诉我顾家大哥我是白娘娘的亲儿子。” 顾容瑾闻声看过来,白玨与他的目光撞上,忽然就想送他一顶大绿帽。 “是啊!你是他们的儿子,亲的。”最后一句话带了真心,小白花既然是花无心养的儿子,他不在了,白玨接手养他儿子自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小白花很开心,得意洋洋望向顾长思,“我说是吧。” 白玨又有点后悔了,紧张的看向儿子,她一点点都不想破坏自己在儿子眼里伟光正的形象。 顾长思没说话,一张胖脸,皱紧了眉头,“我不信。”他缓缓道。 白玨张了张嘴。 “我信。”一道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 白玨一脸震惊的望向顾容瑾。 顾长思更是瞪大了眼,片刻后,失声道:“爹!花花比我还小,他是我弟弟,怎么可能嘛。”除非他娘当年没死。 想明白这一点的顾长思再次瞪大了眼,抓住小白花使劲摇,“那我娘呢?我娘呢?你们把我娘藏哪儿了?” 小白花大概是被问住了,面上显出茫然的神色,“我爹没说。” 顾长思一脸智商被侮辱的神色,“那你没问?” 小白花:“我爹没说啊!” 顾长思生气,“你爹没说你就不问了,你就一点不在乎娘?” “好了,长思,”顾容瑾温和的声音传来,他起身,坐在白玨的床边,揉了揉小白花的脑门,“他年纪小,很多事情想不到那么多,你就别为难他了。” 小白花似乎挺不喜欢顾容瑾,梗着脖子让开,不让顾容瑾碰他的头。 “可是……”顾长思还有话要说,好不容易有了亲娘的消息,他自是万般激动,恨不得追根究底探寻个明白。 “我想,也许……”顾容瑾神情柔和,嘴角不自觉带了笑意。 “没有也许,白玨早就死了。”白玨斩钉截铁道。呸,自己咒自己,呸呸呸! 顾容瑾挑了下眉,神情莫测。 白玨:“生了你后本就落了病根,生了你后难产,死了。” 顾长思从希望到失望,表情有些难过。不过也还好,大概是习惯了,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