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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顾容瑾跑得快,白玨就弯腰抽鞋底打了。 出了门,顾容瑾径自抱着小白花出了主院,又到了前厅。见一壮汉正跪在地上,九尺的汉子此刻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竟是比那备受欺凌的弱质女流还要可怜三分。 “这人你认识吗?”顾容瑾问。 小白花早就从他怀里下来了,一眼就被大汉的怨妇相给惊到了,本能拒绝认识这样的人,摇头如拨浪鼓,“不认识!” 那大汉听到声响,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牛眼,以及一张被揍了变形的脸,一认清小白花就嚎上了,“小公子,小少爷,求您救救小的吧。” 小白花被大汉婉转缠绵的腔调惊到,下意识想躲。顾容瑾只当这汉子吓到孩子了,一脚横过来,踹上大汉。虽看上去不重,却是刁钻的踢断了他一根肋骨。 大汉吃痛,有苦难言,再不敢随意施为,眼泪扑簌簌掉,比窦娥还惨。 顾容瑾走到上首,坐下,没笑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就很严肃吓人。 小白花偷偷看去,心里暗自嘀咕,“顾爹人前人后怎么两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太尉府日常 · “花花,你认识他吗?”顾容瑾又问。 小白花:“不认识。” 顾容瑾点了下头,“好,来人,将他拖下去。” 小白花好奇道:“拖下去干什么?” 顾容瑾:“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大汉又哭了,“小少爷……”他已经被打的够惨了,再打五十大板,命就没了。 小白花没眼看,“算了,我认识。” 顾容瑾抬了下眼,拖着大汉的仆从得令放了手,又站门外去了。 顾容瑾浑身上下写满了慈爱与好脾气,温声道:“花花,你既认识他,为何刚才又不承认?”男子汉当敢作敢当,敢做不敢认那是小人行径。 小白花一指那大汉眼泪鼻涕糊一脸的熊样,气不打一处来,“小爷我不屑与狗熊为伍,不就是挨打吗?哭什么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又不是亲爹死了!我爹死了,我都没哭。”当时是吓傻了,等缓过神,后劲就大了,现在一提到,鼻子就酸了。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我吗?等我搞了钱就给你送去。小爷什么身份,还会差你的工钱?” 太尉府的宅邸若是容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那府内的护院暗卫都可以一并打出府了。况且还用不着太尉府的人出手,邹家人倒是抢先动了手。 隔了一天,邹家主事的估计都从肚子疼拉稀中缓过了劲。按理丢了这么大人,阖府都该闭门谢客,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可心里到底不甘心,连太后都默许的婚事就这么告吹了。家里人合计一二,还是派了邹二老爷过来赔罪。说是赔罪实则试探顾太尉的态度。 巧了,邹二老爷远远就看到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在太尉府门口转悠,认出人来后,他家小子先忍不住了,到底是年轻人,冲动的很。上去就干上了。 大汉起先还是很汉子的,呼喝一声,颇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气势。 太尉门口干起了架,简直是不将主人家放在眼里。 下人禀报管家的时候,顾容瑾正从正屋出来,心情不郁。一耳朵听见,心中更烦,也没细问,怒斥道:“谁那么大胆?姜奴你去。” 姜奴是浑霸王,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一巴掌下去,脑袋没掉,那真得感谢亲娘将脖子生的结实。 姜奴领命而去,那是半点没留手。若不是全顺心知不对,追了出去,邹家人也得废。 全顺看到邹二老爷趴在地上神色惊恐,心内叹口气,挤出笑脸,忙上前扶起,“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邹二老爷,你还好吧?” 邹二老爷被请去了太尉府。可巧,太医们还磨磨蹭蹭的不愿走,生怕回去早了被太后娘娘怪罪,正无事可做闲得长毛,活就上门了。 邹二老爷长这么大岁数,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隆重对待。 他也算个皮糙rou厚的大老爷们,平日里磕着碰着有啥大小毛病,也劳动不了太医。只他家老爷子有位相熟的何太医,偶尔会请他过来给看个诊,但那也是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喏,今日这位何太医可不也在这嘛。平日里冷冷淡淡眼高于顶的一个人。今日刚一打照面就热情的招呼上了,“哟,这不是邹家二老爷吗?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过来坐,快过来坐!” 三四个太医将他团团围住,一个切脉,一个作势要施针,还有一个卷了袖子,打算剥他身上的衣裳看伤。 全顺忙说:“几位太医莫急,还有人伤着呢。” 只见邹二老爷的小子一瘸一拐的也进了屋,余下几名家丁,伤势各有轻重。 太医们也不嫌弃,都给看了。 邹二老爷感动的都快哭了。 自从他们家落败后,多得是人捧高踩低,与人结交也多是他讨好别人。今次进了太尉府,才知这作为人上人的乐趣。他一个人被众太医诊治也就罢了。连跟来的家丁都鸡犬升天了。 邹二老爷抓着全顺的手,感动道:“给太尉大人添麻烦了,误会一场,还劳烦大人将宫里的太医都给请来了,邹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全顺:“呵呵……” 话分两头,却说那位大汉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几下一捆,还没扔到私牢受审,就豁了嘴的酒壶一般全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