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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敢探出舌尖舔一下抵在唇边的指腹,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季舒远这会儿明显禁不起撩,被那动作一勾,眸色立刻变深。 他松开仲钦的脸,随手拧开水龙头,弯腰漱了下口。 下巴上全是水珠,一抬头,湿意顺着脖颈蔓延到衣领。 季舒远全然不顾,再次捏住仲钦的脸,强硬地吻了上来。 很快,冷水浇过的舌重新裹上温度。 仲钦被咬得发痛,忍着没哼出声音。 锅里东西咕噜咕噜地煮,蒸汽争先恐后想要涌出,撞得盖子发出有节奏的拍打声。 满屋子都弥漫着白蒙蒙的“烟火气”。 仲钦后退两步抵着流理台边,仰得笔直的脖颈被季舒远握在手里,牵连神志的地方也被他含在口中。 拉拉扯扯间,仲钦眼中漫起潮湿的雾,眼看又要不可收拾,他艰难偏开头,瞥了眼灶火,细细地喘着气说:“锅里好了……” 季舒远伸长手关掉火,仍将他圈在怀中,目光却并没看他,而是虚虚地落在他身后某处,克制又压抑。 仲钦知道他在等什么,垂着头憋了半晌,又稍微往前,额头抵在他温暖的颈侧,讨好似的轻蹭了蹭。 “是。”半晌,季舒远先一步认输,低头吻着他的耳尖,声音略哑地说,“如果喜欢,就会忍不住去想未来。” 仲钦沉默地抬起手,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腰。 比起言语表白,他好像更容易用肢体倾诉情绪。 先前那些话是因为说得太多,脑子不及嘴快,顺口就说了出来。 他自己重复很难,听季舒远重复,也觉得有些赧然。 “所以我想得很多。” 两个人里,明明对外时季舒远是更加沉默的那个,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表达得更多的也是季舒远。 仲钦对外一向圆滑,只要不触及真心,他就是一个长袖善舞能言善辩的人。 然而他不是擅长表达,只是擅长避重就轻,擅长从别人的问题中抓到可以钻过去的漏洞,然后用敷衍的言辞逃过真正要命的地方。 镜头和他人评价就仿佛一把锉刀,将棱角锉平,也将透明的表面磨得粗糙,所以原本一眼就能看清的内在变得模糊不清。 这么多年,为了自保,他习惯性隐藏,真心反而成了最难以言说的东西。 季舒远却像根尖锐的针,非要戳他的真心。 “想着,要怎么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想带你一起旅游,想把我们的衣服挂进同一个衣柜里,想每天睁眼看见你,伺候你洗脸,在镜子面前接吻,听你迷迷糊糊地跟我说早安。” 季舒远说着忽然笑了下:“原本在设想里是我给你做饭,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于是就在刚刚,我的想象又变成了擦桌子洗碗。” “不用你洗碗……”仲钦嘟囔着插了句嘴,“有洗碗机……” 闻言,季舒远垂眸盯着他的脸:“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开始想象和你一起去逛商场买家用电器的模样。” 仲钦呼吸一滞。 “每一秒都在想象。”季舒远缓缓地说,“细致到让我震惊,原来生活可以有这么多琐碎的事情。这些事在我脑海中像电影一样播放,每一个有你特写镜头的画面,都是高光。” 仲钦嘴唇挣扎似的动了动。 “算了。”季舒远钳着他的脸捏了下,留下两个浅红的指印,“本来就没指望你能这么早说出口——不说也行,我能体会到你的意思。” 仲钦如蒙大赦,踮脚亲昵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耳朵。 季舒远抬手把他的头发揉乱,重新拿起设备:“拍完吃饭,饿了。” 拍完成品镜头,仲钦又偷懒当了逃兵,留下季舒远独自收拾厨房,随后将饭菜一趟一趟地往外面端。 仲钦则盘腿坐在椅子里,嘴上叼着筷子,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几个设备。 “还看?”季舒远在他旁边坐下,用筷子尾端敲了下他的脑袋,“菜冷了。” “哦。”仲钦笑眯眯地抬起头,“拍得真好啊季老师,不愧是剧组编外摄影师——你什么时候培养的爱好啊?” “第一次参演电影的时候。”季舒远答道,“那会儿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所以拍摄之前专门请了位老师上课。当时听见老师说演员不仅要学会表演,同时也需要了解镜头语言,就去了解了一下。” 仲钦眼神变得怀疑:“您这水平好像不是了解一下那么简单。” “学了这么多年,总能有些成果。” “啊?”仲钦问,“一直在学啊?” “嗯。”季舒远轻描淡写地说,“偶尔闲来无事,会去几个熟识的摄影师那边打杂。” “……你?”仲钦震惊,“堂堂影帝,你去打杂?” “亲身体验才能学到更多。”季舒远又打他一下,“少给我戴高帽,吃饭。” “哦。”仲钦盯着他。 季舒远稍一思索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无奈道:“这椅子恐怕承担不起两个人的重量。” “那就换到茶几那边去。”仲钦当即扔下筷子转移阵地。 季舒远没立刻行动,正要说话,被仲钦堵了回去:“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用抱枕了。” 两人将饭菜挪去茶几上,仲钦动作熟练地钻进季舒远怀里,伸了个懒腰,脑袋仰靠着他的肩,蓦然想到什么,问:“你觉得,如果我以后不当演员了,退圈当个美食博主,是不是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