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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什么?” “玩什么都行。” “要不你来看看我妈?她老人家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 “也行。”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过得不算特别快活,林南柯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解决,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是什么事,却又陷入到底说不说的纠结中。 郑繁星贵为隔壁班班长,毕业后更是以身作则,直接去向1班的女神学霸表白了。 林南柯情商再低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别的事可以聊聊,这事要是和年加加说了,恐怕赵思念再继续上学的兴致也就没有了。 他憋在心里没吱声,这就又多了一桩心事。 谁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少男情绪也挺朦胧的。 年加加的母亲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开朗的人,即使只见过一面,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以前就见过似的。上次早恋那事,无缘无故被泼了一身脏水,他觉得心里气不过,才和年加加争吵起来,后来冷静了觉得做事太冲动,但心里唯一一个想法从没变过,那就是自己没瞎。 刚一入学,年加加就以各种“违法行为”闯入他的视野,全班同学被她的三言两语搞得五迷三道,最重要的事情本来是学习,后来全都变成了研究星座命理。 如果不是碍于校纪校规的压力,他估计年加加能把整个高一6班变成大型封建迷信场所,动不动举行个考前拜神仪式,颇有往邪教分子那方面发展的苗头。 他一开始没想管,人要是想把自己埋进坑里那还不容易?爱怎么作怎么作,他只求自己永葆初心问心无愧便可以。 可是他的高中计划里,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有纪律委员这一说,当那位头发少得可怜的班主任把手指向自己时,他差点站起来和对方来一场语言上的生死较量。 他为什么又坦然接受了呢? 可能是他看到年加加松了口气的样子。 难道自己长得不够有威望吗? 他憋着口气,点头答应了。 后来的事,果然不出他所料,年加加在无视班规上已经到了天下独尊的境界,简直把自习课当成了畅享自由的天堂,原本他还想让着她点,后来发现他眼里实在揉不得沙子,更何况是一个跳高拿了第一名的巨型弹力球。 年加加每做一件事,他就往小本本上记一笔,毕业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黑名单里都是年加加。 林南柯给自己为她补课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这叫打进敌人内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其实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看着她哭,看着她笑,陪着她难过,陪着她快乐,这世界上很少有人因为别人的快乐而感受到快乐,他觉得,自己体会到了。 一开始的年加加确实挺招人烦的,她拦住他的去路时,心中的小恶魔作祟,确实挺想嘲弄她一番,后来又在军训时被她撞了下巴,还差点让她把他的裤子扒下来。为了报复他,她简直想尽各种办法,后来适得其反,她在黑板上写下“林南柯喜欢年加加”,他难道是不知道吗?他只是不想戳穿她。 装,接着装,倒是还想看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年加加的脑袋运转思维不是一般人的思维,他所认识的她,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没做好准备的时候,能被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是觉得,也不能太耽误你的时间。”年加加咬着笔头说,“这样吧,要不你别辅导我了,我想和这道题单独聊聊。” 他坐在对面望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没有呀。”小姑娘一脸无辜,“你要是这样说就是不信任我,那么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你打你的游戏,我回去看我的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你觉得呢。”他拿过她的试卷,在那道题的关键思路上做了标记,又递回去。 年加加欲哭无泪,低头一看红笔标记出来的点,顿时恍然大悟,连续列出好几个方程式,然后又被自己推翻,嘴里嘟囔着:“这个不对……哎……怎么回事……是这个公式没错……哦结果算错了……” 他望着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怎么会有人睫毛天生又长又翘,紧接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地凑上来:“你看什么呢?” 他心虚,低下头,看着试卷上的题: 已知等差数列{an}满足a2=3,an-1=1 7(n≥2),Sn=1 00,则n的值为[ ]。 为什么? 他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怎么写都不对,最后不知不觉写了个“年”,又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赶紧划掉。 这一切的动作都收在年加加眼里,她皱着眉头,觉得这人十分奇怪。 高考结束的暑假免不了同学聚会,年加加还是挺乐意参加的,他为这事还特意打电话和她商量了一下。 她着实纳闷,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情结,怎么什么事都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对此的借口是:我一个人去有点尴尬。 她自己一个人去才尴尬。 “你是纪律委员,一个人去不尴尬。” “正因为我是纪律委员,平时没少得罪人,所以才尴尬。” 年加加心想自己也算被他得罪的,本来想怼他一句,想了想还是闭嘴。 电话里吵架太不爽了,吵赢了吧会想象对方难过的样子觉得自己不是人,吵不赢又恨得咬牙切齿觉得对方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