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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你说我们没有好好告别,现在你可以大声的,把你想说的都说给我听!” 十年前的那场求婚,江浔不是头脑发热,但秦初绝对是一时冲动。 十年后的今天,黑夜与光又将血液里的冲动燃烧起来。秦初这辈子没有这样疯狂过,他喊出来,把自己释放出来,他对着天空,对着草原,对着曾经的爱人,尽情的宣泄自己。 “江浔!江浔!!!谢谢你!!!谢谢这十年!!!以后!!!你一定要!你一定要非常非常非常幸福!!!” 秦初头脑都是昏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可能说出来的话都是没有逻辑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只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只想说给江浔听,他要给江浔最好的祝愿,做最后一场告别。 这个晚上,江浔和秦初对着草原上最明亮的那只眼睛喊了个痛快,喊到最后人都缺氧,热出了一身汗,羽绒服被扔在地上,西装革履的两个人形象全无,是传上网可能会造成粉丝大面积脱粉的程度。 停下以后俩人嗓子都哑了,秦初朝江浔傻乐,江浔呼噜他的脑袋:“可以啊,秦小初同志,嗓门还挺大。” 秦初手一勾搂住江浔,也呼噜呼噜他:“你也很棒,江小浔同志。” 江浔被他拽的一踉跄,扶着秦初的腰后退好几步才站稳。 秦初的理智恢复一些,那样放肆之后再温柔地嘱咐:“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 江浔捏捏秦初的后颈:“知道,你也是。” 俩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想做的没能做的事,想说的没能说的话,在同一天一一实现。从婚礼开始,到告别结束,这段十年的感情,至此终于落下帷幕。 秦初从羽绒服里摸出之前那条领带,挂在脖子上,闭上眼睛对江浔说:“再帮我打一次领带。” 江浔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拉住领带的两端,一圈,绕一圈,他的动作没有以前利索,甚至指尖还有些颤抖。 曾经有个人对秦初说,不要让别人帮你打领带,我会帮你打一辈子的领带。秦初记住了,并且身体力行,再没让任何人为他系过领带。 江浔在这个过程中始终看着秦初,打一个领带用不了多久,成结,推高,江浔保持着推领带的动作,离秦初的喉结很近,能感受到他脉搏跳动的频率。 “后悔过吗?”江浔轻声问,“和我结婚。” 秦初合上的双眼微微一颤,然后说:“没有。” 江浔替他整理好衬衫的领子,发觉那眼尾还在细细的颤抖。他抚上去,不太用力的按了一下:“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秦初捉住江浔的手,缓缓睁开眼睛:“如果是二十八岁的秦初,会。” 江浔摸着后脑勺,笑的傻里傻气,模样和十年前如出一辙。 他把地上的羽绒服捡起来,先给秦初披上:“这次回去,我跟你一起。” “跟我一起和天天说吗?” “嗯。”江浔点点头,“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那天晚上,秦初回到营地,在只有自己可见的微博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离旅行结束还有十二天,重新认识江浔的第一天,我确信了一件事,江浔说的没有爱过我是假的。” 第17章 第6天(1) D6:你对他/她说过谎吗? 江浔秦初:说过。 前天晚上那一番折腾,第二天江浔和秦初都感冒了。 江浔一睁眼就觉得嗓子痛,紧接着就听见秦初的咳嗽声。 俩人这感冒来的凑巧,早饭时大图笑他们:“你俩昨晚干啥去了,一病还病一双。” 秦初想想昨晚:“发疯了。” “发疯”俩字可遐想的范围太大了,秦初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解释又显得欲盖弥彰,干脆抿起嘴唇不吭声了。 吃完早饭江浔甩了盒感冒冲剂给他,秦初其实自己带了,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体质,药只能喝冲剂不能吃胶囊,一吃就过敏。有的药有冲剂还好,没有的只能去配中药,秦初怕麻烦,经常自己把胶囊拧开倒出粉末吞水喝,那玩意儿多苦谁喝谁知道。 秦初冲好药喝掉,那边通知出发了。 他们这次要离开草原了,行李都得收拾好带走。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哪怕空手而来,走时总会多出很多东西。 秦初推着行李箱走出帐篷,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江浔。 江浔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秦初并不在场,他刚好有演出,回来江浔已经走了。 家里属于江浔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因为他们很多东西都是共用的,除了一些必需品和衣物,江浔别的什么都没带走。 以至于江浔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初完全没有实感。直到那天秦初整理衣柜捡到一双被江浔遗忘的袜子,把它收进袜盒时突然发现,袜盒里的袜子都是他自己的。 秦初那一刻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了,江浔不会再回来了,然后他翻箱倒柜的把所有和江浔有关的物品搜罗出来,一一分箱收纳,全部放入了储物间。 他把江浔从生活中割裂开,又是在之后的某一天,秦初发现用称手的某样东西不见了,要找的时候想起来,那东西和江浔有关,而江浔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秦初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江浔搬去了哪里。他们分明没有深仇大恨,却把日子过成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