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十七天在线阅读 - 第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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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愣了愣,把手机放下了。

    面馆里安静了十多秒,很快又热闹起来。

    江浔发现秦初的冷脸有时很好用,比如现在,没人再敢偷看他们了。

    他有点想笑,秦初眼睛看过来:“笑什么?”

    “没。”江浔靠着墙,“秦老师好凶。”

    其实俩人这趟出来旅行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没有打扮,穿着随意,有时累狠了还挺不修边幅。江浔很享受这样的状态,觉得放松,他似乎体会到了秦初一直在追逐的快乐,平凡和简单的幸福。

    未免出现面馆的场面,进超市之前,俩人还是戴好了口罩和帽子。

    秦初很喜欢逛超市,他推了一个小推车,说:“晚上吃什么呢。”

    江浔觉得秦初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自言自语。他跟在秦初身后,看他在蔬果区挑挑选选,这副居家模样让他心动。

    “要不要吃关东煮?”秦初拿了一盒鱼丸,帽子口罩挡的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晚上降温的时候,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是不是很舒服?”

    “舒服。”江浔笑了笑,捏了下秦初的后颈,“买吧。”

    江浔看到还有卖红薯的,拿在手上掂了掂。

    秦初把车子推过来:“这个季节的红薯会甜吗?”

    “会的吧。”江浔也不太确定,“乌起纳达什么不甜。”

    说的也是,秦初说买几个小的尝一尝。

    来了乌起纳达之后,秦初喝奶茶有点上瘾,临走还装了两大桶鲜奶,让江浔晚上给他煮奶茶。

    俩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回车上,江浔逗他:“你买的茶,别还没回去自己就先喝完了。”

    “不会吧。”秦初说,“还有好多呢。”

    秦初今天话比平时多很多,去营地的路上时不时冒几个问题出来,诸如“晚上如果起风我们还能烧烤吗?”、“在海边露营,睡到一半突然涨潮怎么办?”、“浔仔,你刚刚看到有几顶帐篷?”。

    难得秦初的嘴巴嘟嘟嘟说这么多,江浔自然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每个问题都回应,好像只要秦初一直说,他就能一直听下去。

    不过帐篷的事儿让江浔卡了一下,他没记错的话,刚刚貌似只看见了一顶帐篷。

    “也许是我记错了。”江浔说,“或者节目组还没有搭好。”

    事实证明江浔没记错,节目组确实只给了一顶帐篷。

    海滩上,江浔摸摸帐篷顶:“我可以去车上睡。”

    来乌起纳达第一天就睡一个帐篷的人,怎么这会儿反而扭捏起来了。秦初拍他一下:“行啦,过来收拾。”

    串灯还没有拆包装,秦初打开塑料纸,把灯拿出来,绕着挂在帐篷上。节目组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也很原始,照明除了串灯外就是仿制煤油灯外形做成的汽灯,摆在桌子上很好看。

    俩人收拾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海边除了他们没别人,周围很安静,只有潮水起落的声音。

    这样一个安静平和的氛围里,人会赶到很舒服。

    秦初用锡纸包裹住红薯,挨个放在烤架上。

    江浔打开了帐篷上的串灯,一团光火映在眼中,一颗颗星星似的。

    沙滩上一个小矮炉子,俩人面对面坐,锅架在炉子上煮关东煮。

    味道飘起来很香,江浔的肚子叫了一声,声音还挺响。

    “饿了啊。”秦初两手揣在袖子口袋里,大概是觉得冷,人也缩巴缩巴的,“再等等,要多煮一会。”

    下午在超市还买了点零食,江浔拆包薯片垫垫肚子,看另一口锅里煮的奶茶。

    后来秦初揭了锅盖子,热气扑上来的瞬间心都被填满了。

    竹签穿起鱼丸,秦初先拿给江浔吃。江浔也没客气,一口一个,温度一路烫到四肢百骸,秦初说的没错,冷天吃关东煮太舒服了。

    “你还记得吗?”秦初主动说起来,“那年你在内蒙拍戏,我去探班,临走前一天晚上咱俩就去吃了关东煮。”

    当时寒冬腊月,内蒙剧组条件差到离谱,周围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演员在那儿拍戏是没办法,但江浔见不得秦初受罪,每天都催他赶紧回去。

    关东煮是路边老头老太太拉小车卖的,生意很好,江浔买完关东煮就想领着秦初回宾馆,秦初却提议外出走走。

    他来的时候吐了一路,江浔见到他的时候,秦初脸色蜡黄人也瘦了一圈,当时就让秦初再也别探班了。

    风跟刀子似的,关东煮拿出来就冷了,江浔按住秦初的手腕,硬邦邦道:“别吃了,回去吧。”

    秦初小幅度挣了他一下:“我饿着呢。”

    江浔眉头皱的很紧:“回去吃泡面吧,这都冷了。”

    “没关系。”秦初拿开江浔的手,冷掉的东西也吃的津津有味。

    等他吃完一串鱼丸,再回头想吃别的的时候,发现江浔已经把那一整份关东煮扔掉了。

    秦初顿了顿,也扔掉了手中的签子。

    江浔再说“回去”的时候,秦初就点头答应了。

    他们一路上都没再说别的,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烦躁,互相较着不明不白的劲。

    快到宾馆楼下的时候,秦初在风里叫了江浔一声。

    秦初的睫毛结了一层白白的霜,衬得他这个人更像雪雕的。

    他不带感情地看着江浔,认真地说:“我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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