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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野眼睛突兀的上抬,紧绷着唇,冷冷地打量她,林昭的眼睛瞪的圆溜,起伏的胸口因为长发披散遮挡住,他突然才意识到,原来在悄然中,她早已出落成他料想之外的模样,性子也跟他之前所想的截然不同,亭净如玉,乍一看温润通透,细瞧后才知成色虽好但是贴肤拔凉。 林昭瞥他一眼,你大可以继续拿着那个破球咂死我,或者现在就掐着我脖子把我甩下楼,反正你最擅长。她又理了理衣服平静地说。 她说话语气太过稀疏平常,不知不觉就给他盖上了暴戾的印章,陈泽野沉着一张脸,他按纳她说来说去始终都是这几句话,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唇掠过时,她总会忍不住发抖发颤,她每次看到他眼神就转而黯淡惊恐万分,是,他就是用那个破球砸过她,他就是说过她是不要脸的贱人胚子,都是他做过的,不可否认。 林昭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她余光扫见他目露凶光的狠样,她想她站起来后他铁定会就着火气推她让她摔滚到地上,但直到她走了一步,他都什么也没做,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面色如寒霜,像是难捱强压住火气。 看他没什么动作,林昭如释重负,从桌上一把抓起笔和书。 陈泽野淡漠观望,盯着她的侧脸沉思。 要走出房间只能快步经过他旁边,林昭没有办法,只是垂下半截头,几乎是闪过他身旁。 她瘦削的人影走到他跟前时,陈泽野迟疑了几秒,还是准确的攥住了她手臂,一如往常又异如往常,他沉声道:明天放假,时间大概会晚点。 她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话,确认了遍:明天? 到时我再发信息给你。他语气平和,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凭什么一副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得意,想到这儿,林昭有些烦躁,垂着长睫自顾自的站了会儿,她杵着一张脸,你又在搞什么鬼?我管你发什么东西。 陈泽野正声:来不来当然随你,但是林昭,你以为老头子为什么给你塞钱。 林昭没想到他会突然挑开这事来说,她其实也没打算收下那钱。 平时他夸你一声懂事,说想让你当他干女儿你还当真了?你们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给你另外的钱,就要做另外的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气急。 他不紧不慢说:你要是真懂事,就应该听话点。 林昭鼓起气,给的这些钱,我没有动一分一毫,我本来也就打算明天还给陈叔的,你也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扬着眉梢,还回去?那你妈也收了老头子不少钱,你要一起还? 你放心,这些年你们多给的钱,不管是给我妈还是给我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以后一定连本带息的还。她语调轻缓,语气却坚定。 陈泽野紧紧的攥住她手腕,冷声说道:适当的低头死不了人的。 她眼含讥诮,冷笑:凭什么跟你低头。她模样洒脱,眼里亮晶一片,你以为你谁啊。 浴室窄小,林昭拉下衣领,朝镜子看了眼。 他留下的痕迹像红斑一样,沿着她脖颈一路往下,她用手接了捧水龙头里的温水洗脸,随手扯下一张毛巾沥干水分擦脸,她踩着拖鞋又去倒了杯凉水,大口大口的吞下肚,她的心率仍跳的极快。 她瘫倒在床上,疲惫的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她被林景珍叫醒,简单的洗漱后她就在厨房里帮忙择菜。 林景珍口气轻快,干活得劲,看上去心情尚好,她笑对林昭说:要不要买条新裙子? 林昭手上动作不停,侧过头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衣服了? 我看你总穿那几条旧牛仔裤,上面衣服也穿的宽宽松松的,整的年纪都老十岁,你这个年纪啊还是该装扮些。 林景珍边说边盯着林昭穿的橘色长裤衩,睡裤的类型让她嫌弃的皱了下眉头。 今天不周末嘛,也不出门,我就随手套上了。她解释。 你陈叔晚上回来吃饭,到时候你可别穿成这副鬼样。 林昭小声回了句:知道了。 晚上,屋外挂起了大风,瘦条的树干被吹弯,头顶一片深深的湛蓝色,天际处黑压低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在雨下之前,陈尊回来了,应该是赶着时间,整个人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坐到餐桌上后,他用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林昭在厨房听到他们的几声交谈声,林景珍用胳膊肘杵了杵她,今天你华姨去看孙子了,我忙活了半天就为了做这道松花鱼,你端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别崴脚了。 林昭垂下眼,犹豫道:我等下收拾碗,但是我今天不想端菜。 做活还挑起来了是吧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 坳不过,她只能端起盘子两边,慢哉哉的上菜,心里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把菜都上好。 察觉到她的到来,陈尊停下了话腔,似乎刚才聊的话题让他面色有些难看,但见但是她,脸色缓和了些说:真是勤快又能干,不过你就先忙折腾了,这些事儿让你妈跟其他人弄就行了,你不如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顺便也跟我谈谈泽野最近表现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