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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野被突然贴上来的尾巴冰了一下,眉头一紧:“你不用盖。” “我为什么不用盖呢?” 王青野打了个哈欠,一番折腾都有些困了:“你又不怕冷,而且还没有腿,盖它干嘛。” 绵舒蹭了蹭王青野的大长腿,不服气道:“我以后会有腿的。” 好半晌却没听见回答,他撑起身,王青野竟然已经睡着了。 男人睡颜平和,高挺的鼻梁和硬朗的侧脸轮廓线把一张脸勾勒的姣好。绵舒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窝在他的身旁躺下,肩膀被圈住,他心里也变得平和起来,王青野很大一个,他之前觉得逃不出去很危险,现在知道他会把自己放回海里靠着又觉得很安全,一如昔时在人鱼宫父母哥哥都围绕在身边。 * 雨后是个好天气,阳光似是被洗涤过了一般,已经不像前几日的毒辣了。 王青野端着草药进屋去,绵舒还趴在床头睡的香,小人鱼睡觉气息很平稳,几乎听不见呼吸声,只是偶尔可以看见耳朵上透明的鳍在动。 已经由着他多睡了两个时辰,再睡下去日头都快到正空了。 “绵舒,快起来了。” 王青野一连喊了几声,小崽崽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王青野一眼,翻了个身又想接着睡,王青野见状连忙把他翻了回来。 “我把草药磨好了,听话先把药上了,待会儿我还有事情忙,你再接着睡。” 王青野把他抱了起来,绵舒无精打采的圈着他的脖子,懒洋洋的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完全就像一条没长骨头挂在他身上的鱼:“要忙什么啊?” “昨天下了大雨,隔壁张五伯的房顶被吹坏了,我去帮忙修缮一下。” “噢。” 绵舒坐在凳子上,看着碗里黏糊糊的墨绿草药,隐隐透着细碎的小光,他便知道王青野是真的把鳞片磨粉放进去了。 王青野先给尾巴上了药,掉了鳞片又斑驳的尾巴涂上药以后就更难看了。 草药里掺和了鳞粉,涂在伤口上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辣伤口了,但上次都有呼呼,现在却没有了,绵舒扯了扯王青野的衣袖:“还没呼呼。” 王青野叹了口气,又象征性的在涂了药的伤口上吹了吹,小家伙这才满意了。 涂完药后,不能立即回水桶里去,怕水把药给洗掉了,只能在外头等着皮肤把药吸收干净。 绵舒坐在凳子就像一条小花鱼,还是皮肤斑驳颜色不好看的鱼,王青野不让他乱动,省的又从凳子上摔下来了,他只得老实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的蝴蝶,坐着坐着肚子又饿了。 正是这当儿,饭食香味儿就蹿进了鼻子里。 王青野端了个盆放到桌上,蒸了五条石斑,另外还有一盆拌好的酱油米饭,外加一碟子青菜。 绵舒看着蒸好的鱼,又吃惊的看了看王青野。 “吃吧,大橘猫可不替你背锅了。”王青野端了个装水的脸盆搭了帕子放在绵舒能够得到的地方:“待会儿吃过了自己把手洗干净,我要去隔壁张伯家了。” 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吃鱼了,绵舒把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 把崽崽安顿好了以后,王青野才放心出了门。 昨儿风大雨大,外头一片狼藉,吹断的树枝树叶落了一地,张五的屋顶便是被一根大干树枝戳了洞。其实不单是张家,附近的好几户人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影响,各自都在忙着修缮屋顶打扫院子。 王青野的房子是租用来的,地虽然偏远,但胜在才建没几年,比起年久的老房子,还算的上牢固。 过去张家的时候,张五正在编新的草片。王青野也没闲着,搬了梯子,上房顶把落在房顶的杂物先清理了下去。 张五帮扶着梯子,生怕人摔下来,眼瞧着人顺利上了屋顶才稍稍松了口气:“当心滑,怕是上头都长青苔了。” “还成,没事儿。” 王青野把插在草片上的枝丫抽出来,瞧着张五房子坏了人也还挺乐呵的,便问道:“前儿个五伯去了大石村,结果如何?” “成,也不完全成。”张五道:“梁家是不太答应,不过得亏梁家那小子还有些良心,还是念着这门亲事的。这几日梁家小子便要到霞城书院里来读书了,说等考上了秀才就和燕儿成婚。” 就怕久没考上秀才人又变心了,不过来了霞城倒是多了一重保障,来回走动可比以前方便多了,这一来一去的,情谊自然就深厚了。 王青野道了一声:“梁童生想有了功名再娶亲,也是看重燕儿,到时候成亲也更风光些。” “梁小子有心,走的时候还送了两匹布给燕儿做衣裳。可梁家未多满意,还得亏你送了我些井盐拿的出手,换下了些好脸色看。” 张五喜中生忧,叹了口气道:“我也只得趁着现在多给燕儿攒点嫁妆,以后嫁过去少受点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房顶修缮好后,张五留王青野下来吃夜饭,王青野想到家里还有个崽子,于是便拒绝了。 “对了,五伯可晓得哪里有躺椅卖的?” “躺椅?”张五琢磨了一下,这玩意儿寻常人家里少有,平时也不怎么见得着,不过他还是道:“靠街那户人家是做木匠生意的,你去喊刘师傅,看看那儿有没有卖,就是没有也能让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