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扶衡? 林似锦又问了一句,扶衡依旧没有回复他,他自己后知后觉,平日里太过于依赖扶衡,什么都让扶衡帮他。 他唇角线条绷紧,在脑海里迅速思考,要先想办法让邪咒能够不再蔓延。 光靠秋水肯定不够。 林似锦还在思考,他的指尖被握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传来疼痛,他后知后觉,在血塔里他被岩浆灼伤,一直未曾处理伤口。 当时只是止住了血,现在又开始疼起来,他褪了自己的衣衫,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自己变了一面水镜,向后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被烧出来的小洞。 他还有一些药,药粉撒上去,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把伤口包扎了,其他比较轻的伤,用治愈术就能好。 院落偏僻,林似锦在院子外布了一层结界,到了夜晚,他吹熄了一旁的蜡烛,在床榻边趴着睡着了。 夜晚时,他原本在睡觉,脸颊边传来触感,碰到温热的触感,他还有些神智不清,那只手摸了他两下,又不动了。 林似锦眼睫颤了颤,又闭上眼,没一会,对方又开始摸他,一寸寸地临摹他的五官,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是嘴巴,在他嘴唇处停下来,指腹碰在上面。 他睁开眼,在夜晚对上盛如翡的目光,他嗓音有些含糊,师兄? 盛如翡嗯了一声,眼底带着些许深沉与灼热,不断地摩挲他的唇角,按着他的脸颊,仿佛是在确认他还在。 他碰上盛如翡的指尖,软软地握着,实际上还有一些困,盛如翡摸他一会又收回手,摸他一会又收回手。 他都有些睡不着了,今天一天很累,他指尖微动,在盛如翡又摸过来的时候,他凑过去在盛如翡脸颊边亲了一下,眼睛都睁不开了。 睡觉。想了想,他又含糊地问,是不是伤口疼。 盛如翡没有回答他,他主动的那一下仿佛是一个开关,唇边落下guntang的热度,他的唇齿之间传来温热,被咬了一下,瞬间清醒了。 受着伤还有心思亲他,林似锦软绵绵的懒得反抗,他有些敷衍,自己还困着,后面慢慢的精神了,小心翼翼地避开盛如翡的伤口,脸颊上蔓延出绯红。 师兄,你身上还有伤 林似锦稍微清醒些许,他略微避开了盛如翡,因为他避开,盛如翡身边气息冷了些许,他又不敢动了,任由盛如翡亲他。 他有些受不了,眼角瞥见秋水剑在好奇的看着他们,他耳根略有些泛红,指尖一道灵力弹过去,直接把秋水剑敲晕了。 秋水剑: 他不记得自己是被如何拖上床榻的,只知道自己最后不得已用了非常羞耻的姿势,少年指尖抚摸着他的眼尾,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喊他的名字。 小锦喜欢你。 好喜欢。 你是我的。 林似锦知道了盛如翡喜欢他,但是不应该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让他疼得死去活来,他怕疼又娇气,后面直接晕了过去。 木头只有在折腾他的时候话多一些,他记挂盛如翡的伤,他第二日凌晨便起来了。 他腰上多了一只手,盛如翡紧紧地抱着他,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他看着都觉得有些难受。 试着动了一下,身上传来疼痛,林似锦看一眼盛如翡胸口处的伤,倒是没裂开,不知道背后怎么样。 林似锦撑着墙坐起身,他看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面都是痕迹,自己以一个僵硬的姿势下了床,他解了盛如翡的衣襟去看盛如翡的伤。 伤有些裂开了,但是并不严重。 他的目光落在盛如翡背后那个血洞上,目光略微出神,和他昨日背上的灼烧出来的小洞一模一样。 林似锦盯着看了好一会,脑海里种种片段划过,他指尖略微绷紧,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浮现出来。 他褪了自己的衣衫,变出来一面水镜,再去看自己的背后,自己背上除了青紫之外,没有任何伤口。 本应没有好全的伤口出现在盛如翡身上。 林似锦又去看自己手腕处的红线,目光停顿了好一会。 他想起来自己在藏书阁看过的典籍,那狐妖和和尚身上连着魂契,两人在一起之后和尚几乎将狐妖纵容进骨子里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最开始,那狐狸断了一只尾巴,奄奄一息。 林似锦脑海里嗡地一声,明白了一切,当时在金钺寺里那本典籍他没有看完,典籍是被记载在金钺寺的禁忌之术。 他想起来,那时他在金钺寺的幻阵里,他身上染上了邪咒,但是他没又立刻死,那个假盛如翡骗他,说过不让他轻易死掉,他只是感觉全身的骨髓都在疼。 为何他没有想过盛如翡是如何染上邪咒的? 扶衡说是在金钺寺一切连起来,事情的真相几乎浮现出来。 原主的身体未曾受过伤,他的伤只要见了血,第二日都会消失不见 伤全部都转移到了盛如翡身上,邪咒很有可能也是从他身上转移的。 盛如翡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一切,却不告诉他,为他承受这一切,自己如今染上邪咒危在旦夕,还觉得自己是累赘想要推开他。 他这一路平安无事,都是因为有盛如翡。 林似锦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冰冷之中,面前床榻上的少年睡颜安静,脸颊依旧有些苍白,指尖还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像是长了眼睛,哪怕松开他也要碰着他才行。 他指尖线条绷紧,没有挣开盛如翡,就这般在床榻边坐着,盯着盛如翡的脸不知道看了多久。 心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堵的他有些难受,却又夹杂着细微丝丝缕缕的心酸,木头对他这般好。 可他又能为木头做些什么呢? 他略有些出神,守阙本身就是冲他来的,邪咒也应当是在他身上,他想起来幻阵里那几日。 不过是数日,疼痛非常难熬,他难以忍受,现在盛如翡正在承受着那种痛苦。 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扶衡在他身后开了口。 邪咒不可能再转回你身上。 林似锦还在盯着盛如翡的侧脸,被他盯着的人似乎若有所觉,床榻上的少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师兄。 林似锦这么喊了一声,他忍着自己又想掉眼泪的冲动,平日里未曾这般容易难过,一碰到盛如翡,总是万分容易动摇。 醒过来的盛如翡是疼醒的,他伤口处的邪咒又在翻涌,秋水剑在他旁边,但是似乎收敛了气息,邪咒察觉不到秋水的气息再次蔓延出来,在细细地啃噬他的伤口。 他忍着疼痛,刚想开口,胸口处撞上热乎乎的脑袋,少年又扑进了他怀里。 虽然没有撞到伤,但是胸口震荡时还是很疼。盛如翡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嗓音血腥涌上来,指尖放在少年的背上,却没有打算把人推开。 盛如翡低着头,发现怀里人耳尖尚且红着,仿佛受了委屈,在他怀里闷着不说话。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昨晚的事,指尖碰着少年的后颈,耳根悄悄跟着红了。 我没忍住,盛如翡沉默了一会,嗓音冷淡沙哑,他指尖细细摩挲着怀里少年的后颈,那里有个牙印。 是他昨天晚上咬上去的。 林似锦还抱着人,他不知道应当说什么,现在若是问盛如翡,盛如翡肯定也只会说什么以后不会了之类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为了他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林似锦憋了半天,他在盛如翡怀里闷声闷气道:你昨晚不是说喜欢我我没听清,再说一遍我听听。 第138章 偏心殿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 林似锦好一会没有听到回复,他抬头看向盛如翡眼底,盛如翡眼底黑漆一片, 眉眼压下一道阴影。 他的后颈被一寸寸地摩挲,盛如翡平日里不会跟他说情话, 现在也不会。 昨天不是听见了。 林似锦嗓音很低:没有听见,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他原地耍赖,这个时候盛如翡才不会依他,只是亲了亲他的眼角, 让他去一边玩去。 林似锦仍然在盛如翡怀里, 他眼睫颤了颤,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我都知晓了。 为何要瞒着我。他指尖碰着盛如翡身上的伤, 心里晦涩地难受, 为何不告诉我。 盛如翡闻言指尖略微顿住,知道少年说的是什么,他眼底映着少年的容颜, 沉默了好一会道, 我得知没有多久。 怎么可能。 林似锦才不信,之前盛如翡脱过他的好几次衣服, 他受伤药也是盛如翡帮他上的, 估计早就知道了。 你骗我,林似锦,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知道却不告诉我。 盛如翡没有回复, 是默认的意思, 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 低声道,跟你说了,你又会哭。 那我现在不是没哭,林似锦其实有点想哭,他忍住了,有点不高兴,你不跟我说,那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全部不知道。 嗯,盛如翡只是应一声,没有说别的,唇角又碰了碰他的眼尾,以后会说。 林似锦不信这种话,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来,要多留意这块木头,木头总是偷偷搞小动作。 他们不过说话的这一会,盛如翡脸色似乎有些差,他下意识地去查看盛如翡的伤口,盛如翡都没来得及避开,他一看,果然伤口再次裂开,上面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林似锦明白了什么,朝秋水看过去,秋水一激灵,剑身微微蔫了。 他的指尖被握住,盛如翡想说什么,没来得及说出口,人晕了过去。 林似锦盯着秋水看了一会,秋水原先在绷着,很快受不了了,剑身微微低垂认错。 主子,我错了 你最好不要欺负他,林似锦气息微微冷了些许,又警告一遍秋水,他若是有事,我也不会好过。 秋水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剑尖微微耷拉着,看上去委委屈屈的不行。 委屈归委屈,秋水还是听话地释放出来些许自己的气息,把那些邪咒又驱逐回去,让那些黑色咒文老老实实地在伤口边缘待着,不再侵染伤口。 主子为何要待他这般好,秋水还是有些不高兴,稚气的嗓音闷闷的,上辈子也是这般。 他可不想看到上辈子的事情重演,这个艳鬼后面可能会变得不可掌控,对他主子来说是累赘。 他虽然也不喜欢林扶衡,但是林扶衡肯定跟他想的一样。 我待你难道不好?林似锦微微抬起眼眸,别看他跟秋水才重逢一天,但是骨子里的熟悉是骗不了人的。 秋水说不出来话,主子待他自然不会差,虽然经常罚他去泡净灵泉。 就像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有人待你不好,我会难受,林似锦对秋水道,他也是,我喜欢他,若是有人待他不好,我也是会同样的难受。 这般明白了吗? 秋水听见自己对主子来说非常重要,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剑身微微泛粉,真的吗?主子也像喜欢艳 艳鬼几乎要脱口而出,它生生地又拐了个话音,主子也像喜欢殿下那样喜欢我? 当然不一样,林似锦骗骗这把傻剑,应声道,没错。 我知晓了,秋水嗓音稚嫩,那殿下若是针对我,主子会不会向着我? 林似锦眼睛都不带眨的,会。 秋水整把剑美得冒泡,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 这可是主子自己说的,若是哪天我跟小殿下吵架了,主子可不能拉偏架。 秋水扭扭捏捏地告小状,以前主子就经常偏心他,好几次扶衡都气得撅过去。 林扶衡: 林似锦不记得这些,秋水容易被吸引注意力,原本还在纠结被罚的事,现在又开心起来,一会左边转转,一会右边转转,看起来高兴的不行。 他眼睛都要花了。 你好好地在他身边待着,这里不安全,他身上的伤不能耽误。 秋水停下来,乖乖地应一声,安静地待在一边不动了。 它动作的时候踩到了什么,自己瞅一眼,自己下面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这把剑老老实实的在一边躺着,似乎是小殿下的剑。 没办法欺负小殿下,可以欺负小殿下的剑,于是它不客气地又踩了两下,后面嫌饮冰碍事,顺便把饮冰踢到了一边。 饮冰: 饮冰要守着自己的主子,它脾气好,不跟这把比它修为高的邪剑一般见识,慢吞吞地又移到自己主子枕边。 两把剑一个横着一个竖着,一把通体漆黑一把通体银白,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秋水剑原本以为这把剑没有灵识,眼睁睁地看着饮冰慢吞吞地挪回来,它有些意外,平日里见化出灵识的剑不多,这把剑一直待着不动,它还以为是把死剑。 你叫什么名字?秋水有些好奇了,它用自己的剑尖戳戳饮冰,有灵识为何不说话。 饮冰性子闷,它不爱说话,而且这把邪剑厉害虽厉害,但是太过于聒噪,好吵。 它没有搭理秋水,只默默地蜷了蜷剑身,离秋水远了些。 林似锦听见秋水在跟饮冰剑嘀咕,他多看两眼,没发现什么问题,又交代秋水两句,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守好,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他看着床榻上盛如翡苍白的脸色,指尖碰了碰,随即在原地起身,他打算去找一下附近山上的药草,普通的伤药虽然有用,但是并不止疼,止疼的药草不容易找,他想去试试运气。 秋水欢快地应了一声,他不放心地又在房间周围布了结界,院子外面也布了障眼法。 林似锦出了院落,他先去了附近的村落,原先发现的有血迹,他踏进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村落有些过分的安静。 冷清又寂静,感觉没什么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