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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选择嫁给王二麻子 第92节

    这动作做了不止一次,自然熟稔,睡着的人依旧沉睡,心里有事的人牵肠挂肚到天明。

    ——

    天一方亮,小院子从一把手擀面下锅起苏醒。

    东院子一贯是夫人起身才叫人伺候的,且昨日老爷月上中天才回来,必然是要晚起的。

    西院子三小爷却不一样。

    不管睡得多晚,都要遵照书院的规矩,早起读书练字。

    所以这早食必然是给西院那边预备的。还有一份例是给外院王海的。

    他眼下已经不是家中伺候的下人,而是外边工坊的大管事,嚼用还放在院子里,但是上工却是要在外边。

    起初王丰是不开心,都是一起被买进来的,凭什么一个做大管事,另一个做了门应子。

    后来才发现虽然号占的是应门的,但是招揽的活不少,能管厨房和针线房的账目,能统管家中库房,还能经管牲口棚嚼用。

    和王海的工钱是一样的,活计杂,且私底下外边人都称呼他管家呢。

    就是有些闷。

    他有时候呆不住,总想着跟着工坊或是柳家兄弟在外边跑一跑,可跑的时间一长,心里又发懒。

    一来二去这一晃荡好几年了,竟觉得还是在家做事好,闲了就去佃户田里帮衬一把,要么跟村里的人说说热闹,这村子里的大小事情他都能听着,眼下可是家里的耳报神呢。

    ‘耳报神’送了王海出门,瞧着外边天色不错,往村里最热闹的树林侧走去。

    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小步子腾挪地飞快,脸上呲起好大一张小脸来。

    庆脆脆已经起了,一边净面漱口,听他蹦豆子一般倒话,“奴瞧得真真的。确实是县里户衙司的吏官来了,手里还拿着人丁簿子在问话。这会儿应是在何家那院子前。”

    他顺了一口气,又道:“还有工部的人,手里拿着墙尺和额表,比量着新村的占地呢。”

    庆脆脆瞧他这样欢喜,顺着丈夫的伺候换上外衣,随他一道出门,“也就是说:咱们这地要改头换面了?”

    “可不是要改头换面了。就说今儿出门前喜鹊喳喳地叫唤。这是给咱们报喜呢。”

    这大冷秋的,哪里有什么喜鹊。

    庆脆脆没拆穿他说讨巧话。

    王二麻子紧巴巴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不过那守护人的架势,盯着庆脆脆落脚地的谨慎,严肃得很。

    庆脆脆:“我留心着呢。这孩子稳得很,出不了事儿,你自己忙去吧。”

    四年过去了,对外已经能独当一面的王二老爷面对有孕的妻子依旧cao着没完的心思。

    上个孩子没得太惨烈,在他心里留了不小的阴影。

    初初被诊出喜脉还是在县里。

    一有了消息,夫妻两个都晕乎乎的,一致决定回家养胎,连铺子都懒得照管了,收拾行装就回家。

    早前三个月她都没怎么出门,偶尔去一趟工坊,算是临时检查。

    如今胎坐稳了,心安了,总想着呼吸下外边的空气。

    也不走远,就家门口这巷子走动一下。

    也是等着那喜事上门。

    四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小小孩童能长成稚嫩少年,峡谷能起一座大坝,新河道能润泽良田,而当初只有七八户的新花溪村,如今已然成了参天大树。

    共有良顷七百亩,平户七百余,人口达千五多,论是村定,那可是良上村。若是按照镇来,那便是一个中等镇子,未必比不过五陵镇的兴盛热闹。

    就光说自己家,从当初的十亩开垦地,如今已然有百亩。佃户也从三家成了十五家。

    每年光刨去给佃户家分的和自家嚼用、各种杂税,到手能有五十几贯钱。

    海货生意也做得好。

    县里的铺子城东城西各一家分店,还跨了临海县,往更西的东沿县开了新店。前几日管事来送账册,红利也很不错。

    江州五百里的海岸线,码头无数。

    一年前,秦大管事还想着往南边再走走,最终被庆脆脆拒绝了。

    没错,秦家大郎已然是大管事了,手里总管着四座码头的收货大计。

    这几年海上不平静,倭贼风一直到福州、台州一带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江州算是福地,尚未被这股风波及,所以守着如今的生意做到稳扎稳打,切莫冒进为好。

    想得有些深了,庆脆脆收回思绪,顺着巷子尾巴往外边看。

    嘿,果然是县里官府的人在走动。

    身旁便有带着弯刀的衙役在守卫呢。

    到近前来一看,这衙役领头还是个熟人。

    “许久不见张三爷,瞧着您面色红润呐。这是升官了?”

    张三起初还觉得这乡下人没见识,净是出来看热闹的,被这熟悉的话音叫过,还纳闷着呢——这是谁?爷跟她认识嘛,就敢这么亲近?

    他是先认出妇人身后高大男子的脸,心里哎哟一声。

    原本挺得都快仰天鼻孔看人的腰顿时站直了,拱手上前,“哎呀,王jiejie,是您呀?这...”

    他左右看看,指着王家二进院子的大门道:“您家原是在这处?”

    庆脆脆点头,“这趟差事怎么劳动张三爷了?”

    “嗨,劳动不劳动,那是县官给面子,咱能在这事儿上出力,回去了,也沾点光。”

    张三客气得很。

    他自然要客客气气的。

    先不说当年被郑大江揍了一顿留下的阴影,就如今他这身官皮还是人家王二老爷连带着他才有的。

    三年前,县里出城有个深山,来了一窝花纹虎,伤了好几个樵夫猎户。

    县太爷为民除害,征集县里的好儿郎上山打虎。结果人人害怕伤着,无人敢应召。

    也不知哪个烂心的在县太爷跟前进了言语,他张三便被县太爷算成了打虎先锋。

    这不是要了老命嘛。

    去了,一死。

    不去,生不如死。

    最后一咬牙出城,正巧遇上了王二老爷和郑大江从乡道上折过来。

    瞧着这二人体格健壮,衣裳也藏不住的大块头,他眼神一亮觉得有活路了,跪在路当中求着一并上山。

    自然那一公一母的老虎都死了。还掏了一窝虎崽子送给县太爷做礼,最后被县太爷送到了府城给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又送到了汴京城的贵主子跟前。

    有了这桩事,他张三不再是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官皮子一换,能拿着佩刀巡街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的斤两,这些年对海昌铺子照顾颇多。

    如今凑到人家老宅子处了,自然不拿乔。

    “今儿来是好事呀,咱这处要换名号了。等衙司们统理了数儿,报给县太爷,过个三五天,这就不叫花溪村,而是花溪镇了。”

    不远处的老百姓顿时一声欢呼,叫好声一片,喊着县太爷大恩呢。

    张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不止换名头,朝廷有了命令,要修城墙。”

    城墙?

    庆脆脆心思一转,“可是因为倭风?”

    张三讳莫如深地点点头,“莫要张扬,这事儿生怕激得民心不稳。其实咱江州这一处安生,最厉害的是福州、台州,隔着的浙州响动小。不过上面嘛,防患于未然。”

    正说着话,那查问登记的文官到了跟前,庆脆脆便老实地循着人家的话来回答。

    文官听了她说家中田亩是面色平静,倒是听说家中有占地四亩的连座的工坊便有了诧异。

    “家中生意靠哪条路呀?”

    庆脆脆道:“海户人家,做的是海干生意。县里的海昌铺子便是我家的。”

    说起这个,文官便有认知了。

    从这处走了,文官还啧啧称奇,“没想到这荒地方能兴成这样子,朝廷这河道真是造福了。”

    另一边的一个看他盯着簿子上王家的明细在看,插了一句嘴,“你别小瞧这王家。人家厉害着呢。”

    “怎么说?”

    “四年前的那件贪污案子还记得吧?那事儿之后,白家生意都查抄经办充作公家了。

    也不知那小妇人怎么搭上了路子,什么都不要,光要白家占了的五百亩田。那时候还是荒地呢,河道也没定。一亩才值几个钱。现在再去问问,一亩少了得这个数。”

    这人比划了三根指头出来。

    哟呵,这一倒手得有两千两银子的纯利呢。

    两个人凑在一块啧啧啧。

    “也是奇了,你说咱头前那个县太爷得多遭菩萨厌弃。

    本来钦差大人都要走了,横空来个飞天侠客,甩了四五本账册到大人的床上。翻开一看,全是白家和上官勾结,贪吞救灾钱、收受贿赂的明细。”

    “哎,不说了。那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连带着后院被白家作弄死婢子的事情也查明,还赔人命钱。

    老话怎么说呢,死了也是刀山火海刑,连个收尸的没有,只能做那孤魂野鬼,下辈子投胎做畜生了。”

    “别说了,到了。这是典史大人的亲爹娘,说话客气着点。”

    “哎,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后的日子,依旧是家长里短。

    ——

    带下预收《远古发家致富记》又名《我在远古当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