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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周管家看她如此神情,更是惊骇。 她摇摇头,抛开那些混乱的情绪,抬眼时双眸之中已有决绝之意。 依制亲王可招募自己的府兵,但李长明常年在外,银钱又大多花在黑衣旅上,实在无力经营。好在家中仅有女眷孩子,两位夫人平日也不会去招惹什么动不动就能闯府寻仇之人,招募一批府兵实无必要。 此时门口也不过站了几个护卫,并肩而立,面对的却是黑压压如潮水一般涌来京城巡防兵。为首的军官已经等了许久,略显不耐烦,正要再开口催促通报,王府大门突然打开,薛观音独自一人迈步走出。 “都做什么呢!如此吵闹!”薛观音呵斥一声,望向那军官,“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军官见有个打扮华贵,似是主人模样之人出面,当即抱拳行礼,道:“在下京城巡防,奉刑部之命,请魏王开府协助搜查。” 薛观音挑眉:“协助搜查?搜查什么,竟然要进魏王殿下府邸?” 王府门口的这些京城巡防士兵,乃是不久前得了刑部调令过来的。本来他们也不归刑部管,不差手他们办案之事,只是有责任协助,接了调令便过来,当然也不清楚突然搜查魏王府是为了什么。 “呃……”军官为难道,“这个,下官不知,只知道这是刑部命令……” “哦。”薛观音淡淡瞥他一眼,“王爷不在府内,你们要搜,就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军官顿时急了,忙道:“下官是奉刑部之命前来,确有要事,还请夫人莫要阻拦!” 薛观音冷笑道:“什么要事,我一介女流,不知道你们什么巡防什么刑部的。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大人请回吧。” 旁边一人忍耐不住,喝道:“大胆!你怎敢对大人如此无礼!还敢闭门阻拦……” 薛观音双眉一竖,怒斥道:“管你是什么大人,大得过魏王殿下?怎么,我要是不让你们进去,你们难道还想硬闯亲王府邸吗!” 硬闯亲王府邸那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军官连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向薛观音赔笑道:“夫人见谅,下官绝对没有此意……” “告诉你,我乃魏王正五品孺人,我要处置府内之事,连魏王殿下都不曾说过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滚!”她往身后一瞥,命令道,“都给我听好,把门关紧了,这是魏王殿下府邸,有什么人来,都不许开!” 说完她回身走进府内,那扇王府大门重新关上。 她快步往前,回房内便对仍茫然跪在床前的韦巧儿厉声质问道:“巧儿,外面那些人,是你?” 旁边的侍女佩儿本是进门来想扶韦夫人回床上,却见韦夫人跪着,情形很是怪异。此时又听薛夫人语气如此严厉,更是被吓了一跳,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动作。 “不是我!”韦巧儿听到周管家通报时就大概猜出些什么,此刻更是大惊,几近崩溃,“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不敢!要不是今日你提起,我根本不敢说!要做这些事,总不可能做到不走漏半点风声,恐怕是别人已经查到什么了……” 她虽然听了吴献的话之后,进书房看过魏王的那些文书,却的的确确没有把里面的内容告诉过任何人,此刻被如此怀疑,心中也实在不好受。 薛观音只觉额头隐隐作痛,喃喃道:“不行……不可能……” 韦巧儿此时心里只有如何才能在重兵包围之下脱身,不被牵连:“jiejie!我们还是快些想想退路吧……” 薛观音望着她,冷声道:“殿下不是那种人。” 与韦巧儿的崩溃不同,她很快定下心神,冷静了许多。 “佩儿,看好韦夫人,夫人体弱患病,要是让我看见她离了这间屋子,我拿你是问。”薛观音看向佩儿,她现在对这位朝夕相处近十年的meimei实在放心不下,决定先将韦巧儿控制在屋内。 佩儿惊惶:“是……是。” 韦巧儿哪里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难以置信地道:“jiejie……” 薛观音转身离去:“周管家,随我去书房。” 书房之地,她还是第一次来,此时情急之下也无心看房内布置,走到书桌旁拿起文书便翻阅起来。周管家见状大骇,忙劝阻道:“夫人,这书房里的东西可不能碰啊!魏王殿下他……” 周管家话未说完,便是一怔。 薛观音道:“叫人过来,我挑出来的这些,都烧了。不能留任何痕迹。” “这……这……”周管家大致看到几句话,再与门外那群巡防士兵一联系,顿时慌张无比,“夫人,这里面写的……” 薛观音目光一凛,道:“周管家,平日殿下待府中之人宽厚亲善,不代表你可以忘了尊卑,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其余的,不是你该问的。” 周管家颤声道:“是……” “现在外面全是京城巡防的人,他们不敢硬闯进来,我们却也出不去……”薛观音沉声道,“外面那些人只能拦一时,等他们拿了什么旨意过来,可就拦不住了。” 第20章 恩图报 与魏王府内人心惶惶,门口剑拔弩张不同,周国公府内清静悠闲,年节余韵未消。今日是年后第一天上朝,年前很多事都已经安排妥当,朝堂上也没多少事可讨论,家里两位大人回府后依然是坐在暖阁里喝茶下棋,聊聊与朝政不相干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