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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亭便跟一众护卫靠边看着,偶有一两个杀手冲出来时会有护卫挡下。 月烛溟的身手当真很好,但是腿依受力时间一久,便会出现片刻停顿,沈牧亭手里拿着一颗石子,屈指一弹便将要落在月烛溟身上的刀打偏,其中一人转头看向沈牧亭,露在面巾外的那双眼阴鸷又狠毒。 沈牧亭挑了下眉,他记得,原主并未得罪什么人,这人何故对他露出此等恨意? “公子,我们不上去帮忙吗?”一个护卫小声开口,王爷要在他们面前出了事,仇轩回来会杀了他们的。 沈牧亭没有开口,直到月烛溟几乎站立不稳时,沈牧亭才道:“上!” 那一声轻轻浅浅,几个护卫立即冲了上去,月烛溟扶着墙壁,沈牧亭慢慢靠近,“王爷可明白了?” 用力太久会力竭,他的腿会受不住。 月烛溟闭眼深吸了口气,平常只是站立倒不觉得,可现今他用腿太狠,太频繁,弊端一下就显现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阿亭……” 一个杀手回刀朝他们砍来,沈牧亭目光一凛,抬脚就踹了过去,那一脚直接把人踹飞,当场身亡。 沈牧亭看着单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样,动起手来分毫不留情,不止杀手被震了一下,就连护卫都震惊。 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们虽然诧异,到底不曾亲眼见过,而今亲眼所见,震撼又非听闻可比。 “我要活口。”月烛溟沉声道,被沈牧亭扶着坐回了轮椅,眼睁睁的看着护卫与十来个杀手打得难分难舍,护卫不行了,沈牧亭就弹弹小石子,这方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十来个杀手除了被沈牧亭一脚踹死的,尽皆活捉。 月烛溟不知道给他们喂了什么东西,那些杀手全都不再动弹,乖顺地跟着护卫走了,于是便只剩月烛溟跟沈牧亭。 沈牧亭疑惑地看着月烛溟,“那是一种毒,名为‘言听’。” 言听计从的言听么,“好名字!” 沈牧亭没有问月烛溟此毒从何而来,反正不可能是宣国的东西。 月烛溟难得只站了一日,对沈牧亭说的话彻底的信了。 当两人从小巷出来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飘了出去,于别人而言或许是悄无声息,可是对沈牧亭嘛…… 他嘴角勾着笑,曾经月烛溟在朝中放线钓鱼,那么他就再放一次,看看那条鱼究竟能忍到几时。 而另一边,一处漆黑的房子内。 一人单膝跪地,在他面前坐着一人,那人看不清容貌,声音也是喑哑的,他道:“失败了?” 底下人不语,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没有死,而是被带走了。 黑衣人说了一遍被带走人的反应,座上人轻嗤一声,“言听,他竟然会有言听。” 黑衣人不语,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 “想办法杀了他们。”座上人声音冰冷而阴鸷,黑衣人头一低,立即退了出去。 “月烛溟,你想引我出来,不可能。”他说得咬牙切齿,很快这里便着了火,烧尽了一切痕迹。 月烛溟跟沈牧亭在看到那大火时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冲上去,倒是许多百姓不住的往那边挤,救火的救火,搬水的搬水,根本用不着别人吼。 沈牧亭遥遥望着为首的那个人,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有三,穿着干净,但明显不是富贵人,手中甚至还拿着一本书。 “那人倒是有趣。” 朝中的寒门子弟甚少,难有出头人。 “看他能否遇见一个贵人了!”月烛溟道。 “贵人?”沈牧亭轻笑,“与其让别人做他的贵人,王爷何不自己来当。” 月烛溟只求安于一隅,并未想过要自己的势力多么强大,要不要权倾朝野,他现今兵权在手,只要他不放权,任何人都不敢对他如何。 “王爷,说你拥兵自重还真一点都没冤枉你。”沈牧亭叹道:“倘若有一天,你的兵权终究被人夺了去,你当如何?久了,皇上给你一个谋逆之名你又当如何?” 他能看出月烛溟矛盾的心理,想放,却又不想放。 想放是因为自己不喜朝堂的尔虞我诈。 不想放是怕自己想要的平静在失了兵权后终究竹篮打水。 盛宣是月凛天的盛宣,届时他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应当如何自处?整日过着逃亡的生活么? 那种生活沈牧亭已经过够了,他愿意陪月烛溟留在这京都,也是因为这一点。 要按沈牧亭从前的做法,他可能一气之下直接杀了所有不服之人。 可天下人是杀不完的,他也不想再见血。 许是察觉到沈牧亭的情绪,他微微转身仰起头,“是本王心志不坚。”可要做到一个“平”谈何容易。 他已经出手,月凛天心慌不已,他能对他做出什么事都是可预料的。 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的选择便已经了然,只是依旧不曾坚定,此时沈牧亭一席话,倒是让他觉得自己颇为可笑。 自己像常人那样顾念亲情,可月凛天是个有情人么? 显然不是。 “王爷,你在战场也如此犹豫么?”沈牧亭不明白月烛溟为什么这么优柔寡断,是因为月凛天没有杀到他的面门上,还是没有亲手拿着刀对着他? “自然不会。”月烛溟轻声道:“可他到底是盛宣的帝。”月凛天若是没了,谁又来做那万人之上,他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