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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在乎这个案子能不能赢,只要闹大了,能给龚屿汐找点儿麻烦,她就开心了。 总之,她就是不能让龚屿汐这匹害群之马,继续污染人民警察的队伍! 她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家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那个男律师也不能免俗。 男律师拿出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指着其中一条法律条款说道:“第七十九条上说,‘违反管理规定,未对动物采取安全措施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虽然他的犬只未能给你本人造成伤害,但是他给你的宠物带来了伤害。宠物作为你的个人财产,换而言之这是侵犯了你的个人财产,你要去告他,完全……也说得过去。” “嗯。”任苒看了一眼,“我不要求赔偿,我只要求他的狗做生殖阉割,不能再祸害其他狗。” 男律师非常有压力地愣了愣,然而不等他继续说话,任苒就已经站起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说完,她就拉着沾沾从对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男律师将她送走,等到任苒背影都看不到了,他都没有离开。冷不防地,他肩膀上被人拍了一巴掌,一个男同事走过来揽住他:“怎么?当事人太美,你看呆了?” “这哪里是当事人,”男律师说,“这分明就是财神爷。” 这年头,能这么轻松挣钱的,不多了。 花钱专门为了给对方添堵,不是真爱也差不远了吧? 然而,作为任苒“真爱”的龚屿汐,心情可就没有这么美妙了。 任苒告他侵犯自己财产权和纵狗伤人的案子还没有被法院正式接纳,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市公安局。龚屿汐再一次,因为任苒,被丁局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本来头发就没有几根的丁局,感觉他头顶所剩无几的“植被”越发岌岌可危,他双目一瞪,冲着龚屿汐吼道:“你—” 还没等丁局发作,龚屿汐就连忙身子一肃,站得比电线杆子还要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丁局给惹怒了,又对他进行一番“爱的洗礼”。 丁局吼到一半的声音硬生生地被龚屿汐给打断了,一口气噎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气得他差点儿倒仰。 龚屿汐见了,连忙小心翼翼地给丁局把保温杯里的水给满上—动作之恭敬,神态之谦逊,对他家太后都不曾有过。 丁局那口气被龚屿汐这番恭敬的姿态给彻底顺了下去,他指着龚屿汐:“龚屿汐啊龚屿汐,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儿?” 龚屿汐跟被霜打了一样,丧头丧脑地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我本来是想让你去警犬队好好磨磨性子的,可你这性子,磨到哪里去了?”丁局偏头问,“你训练的狗让别的狗怀了孕,还让人家直接把你告了,这点事情你都处理不好,你是打算让我们市公安局天天上新闻吗?” 说到这里,龚屿汐忍不住了:“丁局,真不是我不给处理—” “你要是处理方案拿得出手,人家姑娘会告你吗?”不等他说完,丁局就直接抢白。 龚屿汐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这样,丁局的火气非但没有消掉,反而更大了:“龚屿汐啊龚屿汐。” 又开始了。 龚屿汐生无可恋地站在墙角,心中默念丁局即将说的话:你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果然,丁局说道:“你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接下来一定就是:我头发已经够少了,能不能让我在退休之前留几根头发? 丁局继续道:“我头发已经够少了,能不能让我在退休之前留几根头发?” 龚屿汐抬眼看了一下他即将荒漠化的脑门儿,在心里默念:我每天为了给你们收尾,殚精竭虑,能不能让我发挥一下余热,好好为人民服务? 丁局继续说道:“我每天为了给你们收尾,殚精竭虑,能不能让我发挥一下余热,好好为人民服务?” 丁局问完他的“灵魂三问”,终于转入正题:“龚屿汐,我不管你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总之你给我解决了。闹出去像什么话!实在不行,你就给我把警服扒了,回去继承家业!” 眼看不能为人民服务了,龚屿汐一听,立刻不干了,他正要张嘴说话,可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丁局一声喝断:“你给我闭嘴!” 龚屿汐立刻闭嘴。 丁局转了个圈儿,实在想不到什么话好说,发泄一样端起茶杯来灌了一口。那水guntang,直接冲进他口腔,他猝不及防,当即“嗷”了一声,顾不上形象,将水吐了出来。 龚屿汐十分真诚地看着他:“领导,水很烫的。” 丁局眼泪汪汪:“那你怎么不说!” 龚屿汐听话极了:“因为你不让我说。” 丁局头发倒竖,双目圆睁,正要怒骂龚屿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水太烫了,他只要一开口就牵扯到被烫的地方,让他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个姿势— 丁局手一抬,指着门口。 龚屿汐会意,连忙圆润地离开了。 走到门外,里面传来丁局终于忍不住地一声怒吼:“龚屿汐!你不把这件事情给我解决好,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警服!” 动不动就把事情跟他这身警服联系起来,就不能脱离一下低级趣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