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嫂子
“李呈,你把这些事的搬到台面上做,一声招呼都不打,警察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这样我很被动。”陈易皮笑rou不笑地说。 “陈老板,先坐。”李呈被指了指的对面的座位,满脸苦相,“陈老板,你体谅体谅我。这不是因为你要把毒品这摊子放出去,现在那些白的,黑的,一个个都心里发慌。你知道,他们是不能没了这块——”他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我也就是个跑腿的。他们推出我出来试试水,我只能出来。当然,我这点量肯定是和陈老板的魄力不能比的。” 陈易看着他的,脸上的笑容没有分毫减退,只是听他每说一个字,眼中的凉意都更深一分。 李呈长了一张猴腮脸,颧骨高,身型瘦,皮包骨,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尾连到嘴角。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嵌在深陷的眼眶里,转向童凌。 “这位是,新嫂子?”他格外强调了最后叁个字。 童凌被他这样一看,又这样一问,有些害怕地转头求助陈易。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在听到新嫂子这叁个字时,陈易挂在的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眼神中仿佛迸出刀子要逼在他的脖颈上。 在这转瞬之间的危险气氛中,陈易眯起眼睛盯着他。 “嫂子好。”李呈并不被这气氛裹挟。 正当童凌由于要如何回应他的时候,陈易一手越过她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整个人松散地向后靠去。 “直说吧,今天大费周章来星光贩这小拇指丁点的货,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呈本就在笑的脸上又堆了一层笑意。 “就等你这句话了。”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陈易点了根烟,陈易没有拒绝。 “之前陈楠沉那船货的利润,你得补回来。” “怎么补?” 李呈身子前倾,一只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伸到桌面上,在烟灰缸旁有节奏地抖了抖烟灰。 那烟灰抖得像是读秒器一样,让人心烦意乱。 “陈楠在东南亚不是还有一船货吗?”他抬头看着的陈易悻悻地笑起来,“用你的船,走香港的水道,运过来。” 陈易神色严肃的起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船货比陈楠沉过的那船货量更大,纯度更高。但那船货被陈楠藏的很深,原本应该是被他当作自己的底牌可现在,李呈居然知道!既然他知道,那么他后头的人也知道,甚至整张网上的人都知道。他们眼红这串货上的利润,就像是饿狼盯着rou。 “那船货太引人瞩目了。” ”但那船货上的东西能盘活B市一筐子人,你可也在这框子里。“ 陈易没有说话。 ”陈老板,我给你透个底吧。“李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干完这一单,你基本可以脱手了。陈楠也就留下这么一船东西,扔了,未免太可惜了。” 他给童凌抛了个媚眼,“你说是吧,小嫂子。” 童凌靠在陈易怀里,下意识地点点头。 陈易乐了,掐着她的下巴问:“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童凌露出一些的俏皮。 亮堂的房间里,烟草混合着烈酒的味道。明晃晃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陈易盯着童凌突然晃了神。 他从她说俏皮话的模样里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她聪明,凌厉,永远站地笔直。她会用他的抢杀人,也会用他的枪开门锁。她在床上媚态百生,也会怒骂他混蛋。她坚强,又脆弱。她曾哭着问,“陈易,你爱过我吗?” “陈老板?” 陈易回过神来。 “在这儿,就过不了美人关了?”李呈笑问。 陈易摇着头笑起来。 “现在外面情况有多严,你也看到了。A市的警察都掉过来盯着我。这事我得想想。” 李呈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爽快地一口答应,“等你的好消息。” 陈易搂着童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对李呈说:“记得把你的人带回去,星光今晚要大扫除。” 他刚刚离开,叁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被蒙着脑袋摔在李呈脚下。 *** 陈易回家的时候,温嘉披着毛毯蜷缩在的沙发的一角。 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把被子、毛毯一类的的东西都拉得很上,堆积在脖子这儿,围住下巴,以至于脚经常赤裸地露在外面。 陈易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蹲下。 温嘉的睡相不好,眉头皱成一团,有时候连眼睛也皱起来,好像梦里有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一样。 陈易忍不住伸手想要拨开她的眉心的愁云。 “你回来了。”手刚刚碰到皮肤,她就醒了,蜷缩的身子伸直,半截小腿都露出来。尽管现在已经入夏,但即使是夏天的夜,也是带着凉意的。 陈易嗯了一声,撑着大腿站起来,又坐到她脚边,伸手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帮她捂住冰凉的脚掌。 “凉从脚起,你以后睡觉得盖两层被子。” 温嘉睡眼惺忪地笑着说:“你怎么说话和我外婆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沉默下来。或许刚刚睡醒的,情绪的堤坝还没有升起,也或许是黑夜格外容仪让人情绪化,她低下头,喃喃地说了一声,“好久没去看她了。” 她不是不想去看她,而是心里存着愧疚。 陈易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极少流露出的脆弱,想了想说:“明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温嘉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孩子这个话题像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埋越深。叁次流产,每一个都是意外,每一次又都不是意外。那天在李珍珍的订婚宴上,那两个孩子的话其实没说错,血债是要血偿,陈易的孩子,或许真就是用来偿债的。 温嘉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陈易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我这不还欠你一个安稳的家吗?” 温嘉想起来,去年生日陈易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每年的愿望都一样。陈易问,还没有实现吗?温嘉摇头。陈易好像就这样轻易地猜到了她的心事,抱着她说,会有的。 原来,他真的都知道。 温嘉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一片浓雾散开,却又将散未散,像是一朵花盛开,却又将开未开。总之,是看到了希望,却仍未定结果。可悬而不决的结果,不正是最能勾住人心的东西吗? “你说话要算话。”她突然起了孩子气。 “嗯。”陈易感觉是手心里冰凉的脚掌渐渐暖起来。 第二天,温嘉去B大上课,陈易给李呈打了电话。 “那批货,我可以运。但不会是马上,起码一个月之后,我要去安排人,而且现在外面风声太紧。” 那边没有马上回话,似乎还传来的不止一个人的声音,一点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李呈捂住了话筒。 过了一会儿,他才对陈易说:“时间不能太久,大家都是一个池塘的,水干了,一条鱼都活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是极限了。” “行。” 另一边,童凡接到一个电话: “陈易决定要动陈楠在东南亚最大的一船货,最迟一个月后,具体时间我到时候发消息给你。”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