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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宁钦的答应,哪个敢怀疑,全部放下了忧心,又见宁钦举止暧昧,一大早从无非的房间出来,更加笃定了一些事实。 马车不大,却也不至于拥挤。 无非缩在离宁钦最远的角落中,他只曲着食指,不快不慢地敲打着小小的茶几。 他一手翻着一本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嘴中却对无非说:“到了如今,你这么怕我做甚?” 无非仿佛没了神似得,摇摇头:“我总听人说大善必大伪,从前不信。从太平村离开,一直到京城,遇上的人都说你是个大善人,大清官。所以,现在信了。” 宁钦随手将书扔到一旁,倾身对着无非,道:“我认你做义妹,不是让你有一天用这样的语气来质疑我的。” “你何必再提兄妹之义?这只会让我恶心。” 宁钦淡淡转开脸,靠着软枕,闭上眼,掩去眼底的那抹悲伤。 三日后,就是小世子的满月酒,无非没想到会提前见到这个孩子。 小世子安静地躺在母亲的怀里睡觉,粉嫩的小嘴没有完全合上,时不时还要张张和和,嘴角很快挂上一条银丝。孩子在安详地睡着,而陶明珠的心情完全不在这个孩子身上。 陶明珠是个人如其名的女人,长的不算最美,可浑身上下如明珠般耀眼夺目,生完孩子后,更添一份成熟女人的味道。 可现在,她的眼就瞪着宁钦搂住无非的腰的那只手。 无非全身都觉得不对劲。 陶明珠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凉丝丝地缠着她,又像是一条带着倒钩的鞭子,时不时抽*向她,让她觉得站在宁钦身边应该被拉出去千刀万剐。虽然这世上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但是,无非曾受过那种伤害,她无法想象,她竟会站在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身边,接受他的妻那怨恨的眼神。 可想到了昨晚…… 无非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进退不由己。 “夫人。这是本侯爷将要迎娶的二夫人。婚礼时间就定在孩儿满月酒那一日,一切都由你去安排吧。” 说完这句话,陶明珠眼底的那抹恨意已经不用掩饰,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侯爷!我不会让这狐狸精进门的!”陶明珠派去的探子早就告诉她,这宁钦昨夜是在别院,这狐狸精的房间内呆了一个晚上!这岂能让她不恨?她嫁入侯爷府整整三载,除去洞房花烛夜,他在她房内呆到了天亮,就只有她给他下媚*药的那一晚,夫妻做到了这份子上,她如何不怨? 丈夫对自己冷淡,又常年在外。而她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子。她渴望被爱,渴望深夜里情郎温柔的情话。 是以,在月前,才会给那一直心怀不轨的表兄得了机会,是以,夜夜春*宵,得知怀有孽子后,无奈才给宁钦下了那药…… 可到底,她是如此深爱这个男人。 她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在他心底的地位高过自己。 入门这三年,他从不会带着一个任何一个女人,如此明确地宣誓,他要这个女人! “这并不是你说了算。” 拥着无非施施然离去,留下陶明珠在大堂又哭又闹。 “奶娘!我要入宫去,让姑奶奶惩治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去我娘家,告知我阿爹,让我阿爹莫再缩头缩脑的!” 宁钦的书房四围种满梨树,梨花花瓣积了一地,落在尘埃淤泥中的自然辗转零落,而那些落在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的,却白嫩嫩的一片。他踏着花瓣而行,不像是个将军,反而像是个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 看着那些被践踏的花瓣,无非的脚步停下,一如对面站到凉亭内,石桌残局前的人,举棋而不定。 “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一袭白衣,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横抱起站在花瓣之外的人儿,凭空掠去。 足下不沾一片花瓣。 “我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照顾到她的房里去。” “你不会太贪心吗?更何况,这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别的女人你可以动。但是,唯独她,不可以。” “你千里迢迢远赴沧澜之北,却是为了雪儿。这一声唯独,她担的起吗?” “我并未到达沧澜之北,心中思念成魔,这便折回了。”他捻住她肩上的一朵梨花,放入风中,“我这一辈子,为一个女人,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只有三年前,听闻心上之人嫁与青梅竹马,赶了整整五天五夜的路南下,妄图阻止。而如今,这是第二次。幸好我来的还算及时。” “可惜,就在昨晚,她答应了我。” “你要的只是一个女人,不一定就是她。” “女人很多,可是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本来就不多。” 赵玉白呵呵一声冷笑,却如初春第一滴融化的雪水。 无非想起昨晚,想起那荒唐的事。 她张嘴叫着赵玉白的名字,却是因为那时,她见到窗外跳进的人——夏! 第18章 『赵玉白番外(一)』 赵玉白想,沧澜就是一块被烤的炙热的铁皮。 这里有大漠,也有草原。 大漠中的沙砾土石被骄阳灼晒,而草原中也有离离青草,和成群的马匹羔羊。 沧澜的汉子是威武雄壮的,沧澜的女人是能歌善舞的。汉子是天上的鹰隼,女人是夜间歌唱的黄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