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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7节

    回过神的九郡主:“……”

    九郡主久久没有搭理他,少年低头看她发顶,提醒:“瓜子。”

    九郡主囫囵将剩下半把瓜子塞他手里:“你自己剥!”

    少年瞄了眼手里还带着她手心温度的瓜子,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九郡主努力遏制不让自己脸红,两手插袖兜里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院子里那两人身上。

    不是剥好的瓜子少年不喜欢,转手装起瓜子,注意到她有点红的耳朵,右手在空中拐了个弯,指尖轻轻碰了下嘴唇。

    院子里和军师各执一词的大鬼不经意回头,一眼瞧见那两人正趴在窗边美滋滋围观他们吵架,窗外堆起小片的瓜子壳。

    大鬼:“……”

    军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下意识抬手捂了下眼睛,嘴里酸唧唧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朗朗乾坤……”

    军师是个秀才,在西风寨待了好些年,始终无法习惯寨子里开放的风俗,军师骨子里还是个有点迂的酸秀才,见不得光天化日之下异性过于亲近,会害羞。

    军师过完年整三十五岁,至今还是个老光棍,寨子里外不少女子向他提亲,都被拒绝。

    “女子怎能、怎能向男子求亲?”和平会谈的柴房内,军师坐在草席子上,脸红脖子粗地说出原因,“即便是入赘,也应当由男子上门提亲才是。”

    九郡主嘀咕:“女子怎么不能提亲啦?以后我若要嫁人,也应当由我亲自上门提亲,哼。”

    也许只是气话,九郡主骨子里叛逆的很,别人指东她打西,听见不喜欢听的大道理还会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提出质疑。

    酸腐军师没有听见她的嘀咕,文绉绉地将他此行目的说出,客客气气,温和有礼。

    他希望大家可以和平相处,寨子里的人不伤害他二人,但他二人须得为昨日的无礼向马匪头子诚心道个歉。

    九郡主本来也没打算和马匪对着干,她有别的事儿要干,正打算应下时被少年漫不经心地打断。

    “要求我们道歉之前,你们先向被你们抢了货的车队道歉。”少年从就近住的咸菜碟子里夹走两块腌白菜。

    没想到他会冷不防地这么说,军师愣了愣。

    九郡主来了兴趣,一边啃馒头蘸酱,一边添油加醋道:“是哦,你们昨天抢了人家整个车队的货,还绑了好些老人小孩,连护卫都死了几个,既然你们打算和我们讲道理,公平起见,你们也应该先做个表率吧?至少向我们证明你们是真心诚意打算和我们讲道理的。”

    在场四个人,最擅长忽悠人的就数九郡主和少年,这两人搭档起来上战场搞不好能忽悠走一个队的人。

    军师和大鬼稀里糊涂地被他俩反客为主地打发走,走之前还被薅了二两银子当定金。

    为何要定金,军师和大鬼被忽悠得甚至忘了问。

    九郡主揣着坑来的二两银子乐不可支,趁着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捞起剩下的馒头和腊rou,招呼少年跑路。

    “走之前,我们得先把我包袱里的宝贝手链带走。”

    “手链?”

    “你之前送我的那根。”九郡主说,“那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不能丢,平时我都舍不得戴装包袱里的。”

    少年浓黑的眸转向她。

    九郡主在前面开路,指指右侧的树丛,安排道:“等下我们从那边走,之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有小孩从树丛里偷偷看我们,这条小路可能是小孩的秘密宝地,我们偷偷去破坏小孩的宝地!”

    她好坏。

    九郡主笑眯眯地叉腰:“总之,我们先去寨子里看看有没有其他值钱的宝贝,悄悄拿点,就当是睡了一晚上柴房的精神损失费。”

    他们原本的包袱里装的都是和亲车队里的物什,那些东西大多附着自带的印记,当铺人认得印记,她当不了太多东西。

    九郡主早先便计划来个偷天换日,本来是没打算找这帮马匪的,谁知道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让她坑,她只好将计就计,烫手包袱给他们,她再从寨子里淘点好东西带走,不亏。

    哪怕以后有人发现这些东西来自和亲车队,她也早已跑远了。

    九郡主弓着腰在前面带路,小声和少年说:“你不擅长打架,所以等下你藏在这里,我去顺手牵羊。如果我被人发现你立刻原路返回,但是不要回柴房,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记得留个记号……就用瓜子壳当记号吧。”

    九郡主想了想,回头看他:“你还有蛊吗?除了小易。”

    少年冲她微笑,点点头。

    “能自保吗?”

    少年再次点头。

    九郡主松了口气,迈出一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真的可以自保吧?”

    少年笑容不变,屈指轻弹,空气中急速掠过一丝冷意,九郡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片树丛已经被毒得枯萎了。

    “……”

    九郡主吸了口气,认真地看他:“你有那种蛊吗?就是可以让我百毒不侵的那种?”

    “没有。”

    “能让我金刚不坏也行?”

    “没有。”

    “起死回生……”

    “都没有。”少年似笑非笑瞥她,“不过,我手里倒是有可以让你对那株草情根深种的蛊,要不要?”

    “……”

    九郡主冷静下来了,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要跑,后颈忽地一凉,她险些踉跄,震惊回头:“你该不会给我下了你说的那个情根深种的蛊了吧?”

    少年笑弯眼:“是呀。”

    “那根草?!”

    “当然不是。”少年微微挑眉,“一株草不值得浪费我珍贵的蛊。”

    那她会对什么东西情根深种?

    少年满含深意地笑:“情蛊只能对活物下,作用对象也只能是活物,动物,或是人。”

    九郡主左顾右盼,没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活物,咽了咽嗓子。

    “你,你别告诉我是你……”

    少年但笑不语,若无其事地抬手挥了挥:“早去早回啊,阿九。”

    第10章

    九郡主会一点点功夫,各方面的一点点。

    她小时候有一年惹恼了王妃娘娘而被撵出王府,在外面和一帮乞丐混日子,混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总抢她馒头的小老头乞丐竟然是丐帮前前任帮主。

    九郡主学到一套打狗棒法,将欺负过她的人通通套麻袋揍了三四五六顿。

    后来九郡主被只顾王府颜面的王爷爹叫回王府,王妃克扣她的生活费,她就经常出门给别人跑腿赚钱。

    太白居的大厨是个隐世的刀客,杀鸡宰猪的刀法出神入化,九郡主跟大厨学了一套刀风烈烈的刀法。

    卖豆腐的大娘曾经给魔教打过工,鞭子使得虎虎生风,九郡主又跟大娘学了套阴诡莫测的鞭法。

    赌坊的打手做过现任武林盟主的情敌,九郡主又跟打手学了套可刚可柔的掌法。

    胭脂铺的制粉人是个金盆洗手的神偷,九郡主从他那学了套神出鬼没的轻功。

    怡红院的老板娘做过听雨阁的杀手,威胁九郡主在她被暗杀前必须继承她那一身杀人的本事。

    ……

    ……

    十年的时间,九郡主东边学一榔头,西边学一锤子,一身功夫没能学到炉火纯青,乱七八糟组合起来更是显得不伦不类,却也正因如此,时常教人捉摸不透她下一步打算出什么招,但凡出手便是攻其不意出其不备,打起架来屡试不爽。

    这次也是多亏胭脂铺制粉人教的那套神出鬼没的轻功,九郡主悄无声息潜入匪寨的藏宝库,不仅翻出少年送她的银链子,还带走了两大包袱的金银珠宝。

    临走前,她顺手牵了个首饰盒,留着以后给她家小易做房子,她想着少年手里应该还有不少蛊,便扯了块布准备包些小首饰盒带走。

    九郡主收获满满,正要推开窗户偷偷出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既然这次是您的过错,自然不可要求他二人向您道歉,他们看起来年轻单纯,并无恶意,被困在柴房一整夜也没有生气毒杀寨子里的人……”

    九郡主耳朵动了动,听见那个文绉绉的军师的声音。

    同时门外还有更沉的脚步声。

    “军师说什么我照做就是,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但要我向那俩毛孩子道歉是万万不能,这事关我们西风寨的颜面……我最多将东西还给他们,再额外补偿些。”

    军师又说了些什么九郡主没注意听,她推窗时发现窗框卡住了,若要推开得发出不小的动静。

    可宝库只有这一扇窗,不走窗就得走门,那岂不是要当面和马匪头子撞上?

    听他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打算和解,要是被他发现她正在顺手牵羊他宝库里的东西……

    门吱嘎推开。

    九郡主想也没想顺势藏进专门放置布匹的布堆里,拉起一块布遮住脑袋。

    马匪头子和军师在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九郡主和少年的包袱,正疑惑怎么回事,军师转眼瞥见角落那堆花里胡哨的布匹,便提议找人裁些新布做包袱,若时间充足还可以做两套新衣裳。

    马匪头子觉得太便宜那俩人质,但寨子里唯一有脑子的军师都发话了,他再不情愿也只能为了寨子里人们的安危而点头。

    九郡主:“……”

    你不情愿就再坚持坚持啊!不要这么容易就放弃啊大哥!

    就在马匪头子准备掀开九郡主顶在脑袋上的那块布时,门外传来惊慌的呼喊。

    “寨主,寨主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

    马匪头子大惊,连忙带着军师出门寻人,等外面传来门关上的声音九郡主才悄悄掀开一条缝,确定没人后呼出一口气。

    九郡主满载而归,很是期待等少年发现她带来如此多的盘缠会是什么表情,于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看见少年蹲在地上与同样蹲在他对面的陌生小女孩后,九郡主满面的笑容渐渐僵硬。

    糟糕,被发现了。

    小女孩看起来才四五岁的模样,圆乎乎的脸蛋,扎着两个灯笼发髻,脚踩兽皮靴,眼睛圆圆,可爱的很。

    小女孩抬头看九郡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九郡主下意识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反应过来后悚然,用目光询问对面无聊到拿树枝戳蚂蚁的少年。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被发现了?我们要不要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