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成女配后我成了师尊的师娘在线阅读 - 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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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骤然落下,桃剑舒咽了下口水,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经由上一次的经验,她大约已经能够猜出,嗽月的情绪转变恰好体现在瞳色之上。

    常瞳与红瞳的嗽月,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只妖——只有在它红瞳时,桃剑舒才会想起《百妖册》上的记载。

    她慢慢往门边退,甚至还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然而只是一眨眼的间隙,本还在几步之外的嗽月已经立到了离她不足一尺的地面上。

    兽身上白光盛起的一瞬,桃剑舒背后立即有凝着冰石的藤蔓密密涌出,趁着嗽月应对那些藤蔓的空当,她倒身在地上一滑,从嗽月腹下梭了出去,往法器那一面墙狂奔。

    她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只是嗽月比她更快。

    身后藤蔓断裂落地的声音响起,在桃剑舒指间伸展出的藤蔓堪堪要碰到案缘处法器时,腰上倏然一重,她被嗽月抬起的一掌直直揽了回去。

    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灭顶的疼痛感顿时袭来,桃剑舒顾不上疼,双手撑着欲要挣扎起身,然而下一瞬,巨兽张开的利爪重新扣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

    整个人被桎梏着躺在地上,桃剑舒停止了挣扎,一双眼紧紧盯着嗽月,伺机逃离。

    不知嗽月是不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缓缓俯下首,口吐人言:“我说过了——下不为例。”

    桃剑舒已然忘记它上回说这句话时的情境,未出声回应,只有额角又渗落一滴冷汗来,顺着脸颊淌下。

    赤红眼瞳骤然一缩,嗽月忽然发出一声似癫似讽的冷笑来,“……想杀我?”

    桃剑舒想摇头,却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

    她方才确实对嗽月没有敌意,那法器也只是随身带着,并非她主动催发。

    然而眼下她已失了言语与动作的机会,眼眸所能表达的情绪也未必能被赤瞳状态下的嗽月解读。

    嵌扣在腰上的利爪缓缓收紧,皮rou传来痛感的时候,桃剑舒瞳孔骤缩,连心跳都滞了一瞬。

    与此同时,有不属于她自己的力道正自那利爪下侵入丹田。

    温热黏腻的触感缓缓生出,鼻间敏锐地嗅到血腥味,桃剑舒几乎连呼吸都凝固了。

    她不会成为修真界第一个被嗽月断腰而死的修者吧……

    妖力入体,桃剑舒神思开始混沌。

    是以,她并未发现头顶的嗽月在目光触到鲜红血液时陡然滞住的神情。

    眸中赤红退却,嵌住那截腰肢的掌爪松开,嗽月低首垂目,却发现桃剑舒已然昏睡过去。

    沉思片刻,嗽月低吟一声,有流光将桃剑舒缓缓托了起来。

    他要带走桃剑舒。

    却也是在此时,乌雪殿外倏然生出一道极强的灵压,连室内摆放的丹药瓷瓶都簌簌震动了起来。

    嗽月眼眸一暗,凝目看了流光中的桃剑舒一瞬,终究还是选择了谨慎行事。

    灵压迫近,嗽月仰天一声长啸,周身白光愈盛,光中身影却是逐渐变得透明。

    喻闻铮浑身戾气进到室内的同时,嗽月的身影也恰好尽数消失,只余下如月辉的几抹白光。

    目光落在血泊之中的桃剑舒身上,喻闻铮眸色陡沉,便连下颌线都被绷得锋利且坚硬。

    将人抱了起来走出室外,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嗽月……又是嗽月。”

    混沌中的桃剑舒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掀开眼皮,模糊的视野中只能看到那双抿紧到有些发白的薄唇。

    感受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点将死的错觉似乎也被驱散了些,桃剑舒喃喃道:“铮铮,怎么……咳咳,怎么是你……”

    她都没有碰到给喻闻铮传信的法器。

    “别说话。”

    喻闻铮声气很重,不是在凶桃剑舒,只是心急所致。

    桃剑舒没有再追问。

    喉间尽是腥甜,她便是想说,恐怕也说不顺了。

    索性将体力保存,桃剑舒将脑袋倚在喻闻铮的胸膛之上,听着他过快的心跳声,居然生不出半分对死亡的畏惧。

    甚至连腰上伤口的痛楚,仿佛都已经麻木了。

    她听着听着,眼皮便有些支不住了。神思又重新混沌,听觉也时而明晰时而模糊。

    眼睛将要合上的最后一瞬,桃剑舒似乎看到一大群人朝乌雪居赶了过来。

    有御剑的驾鹤的,也有跑着过来的……

    失去视野时,她似乎听到了好几声惊呼。

    “舒儿!”

    也分不清是她爹还是青华姑姑,又或许,会是桃剑凛。

    .

    回春堂外。

    桃秉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眼圈发青地看着内室的门帘,一动不动。

    青华也一夜未歇,倒了杯茶给他,“师兄,多少喝些水。”

    桃秉渊未听到一般,不予回应。

    “……舒儿醒来看你这副样子,还怎么放心养伤?”

    闻言,桃秉渊才伸手接了茶杯,动作机械地一口闷了下去,眼睛直直望着门帘的方向,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唉。”青华收了杯子,与立在一旁的桃剑凛对上目光,摇了摇头。

    桃剑凛垂了垂眸,面上与平日无甚区别,只是无意识拧起了眉,手中的茶杯也被捏得裂了缝隙。

    终于,一盏茶后,门帘被掀开,药老从内室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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