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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值宿房中,听闻是华阳郡主念着兵士们值宿辛苦,特送了热汤来,小六儿不用喊人,几个兵士便已跑了过来将铜锅搬下车。 “今儿可真是托了兰景的福,这天冷的,再不喝些热的,手脚都得冻没了去。” 值宿房中燃着一盆炭火,可顶不上多少用,日头将落寒风朔朔,四周墙壁都似冰沏,更别说还有在外站着的人。这热汤送的及时。更别说郡主府中大方,人人碗中都能分到一块rou。守城军士不少家贫,得的饷银还要贴补家用,倒是难得吃上这么大块儿的牛rou。 一时间值宿房中rou香四溢,都是吸溜吞咽之声。“张副将,饮碗热汤吧。” 兵士盛了汤来,张信坐于凳上,两腿分开,手中一卷兵书。他盔帽取下,额上围着一块暗红色发带,长眉入鬓,一双眼狭长,不笑时瞧着冷淡。他年纪虽轻,在军中却颇有威严。兵士道是郡主府上的小厮送来的,说完便退了下去。 张信目光在手边粗褐色茶碗中停顿,袅袅热气,一点震动自碗中漾开便似他心中波澜。 自回了雍州便再未见过,她带着重孝长居府中,听闻徐夫人时常帮衬,徐家meimei常去寻她...他略合眼,掠去心中情思,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兰景真是好福气。” “能娶得郡主,自是天大的福气,上辈子怕是烧了高香。” 几个值宿房中的兵士闲言碎语。 兰景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城门吏,徐大人虽赏识他,却也是最不循私之人。可即便如此,兵士们面上不说,私底下难免说些酸话。 “那华阳郡主你们可见过?生的如何?可是有什么毛病,不然兰元珍怎会将她许给兰景?”说话的兵士往屋外觑了觑,兰景正在外面同小六儿说话。 他们手中还端着碗,大喇喇坐着,嘴巴却不干净。 “还真有可能,怕是生的丑,嫁不出去,那些达官贵人都不肯娶。” “丑怎么了?再丑我也愿娶,娶了郡主再纳几房美妾,还至于在这儿受这罪么。”“李老三,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那模样。不怕你家那母老虎拿刀来寻你么。” 兵士们一阵哄笑,眉眼间露出几点促狭,好不畅快,可笑到一半便止了声音。 “张副将。” 张信面色冷肃,睨过他们手中粗碗,冷声道:“既饮了别人一碗热汤,便别做让人寒心之事。我手下没有这样的兵。” “......是是。” 兵士们低着头,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脸早已涨的通红,不敢违抗。手中热汤成了烫手山芋,却也舍不得不喝,一仰脖将rou汤灌了进去,推搡着耷着眉眼退下。 屋外,小六儿正同阿离说着话“阿离少爷,郡主还给你拿了两件厚衣,添的新棉,保管暖和。” “明月咳嗽好些了?”在凉州病的,一直没有大好,虽静心养着,可天一变便又起了来。 “好些了,知道您念着,乔嬷嬷特地吩咐了,让您别担心,有她在,郡主保管好好的。小人出来的时候,听说郡主心情不错,带着阿姜jiejie她们几个插花,说是插好了选几瓶给徐娘子送去。本来徐娘子今儿要来的,可早上差人过来又说不来了。碰着下雪,郡主便赶紧吩咐膳房炖了rou汤让小人送来。” “我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阿离声音轻缓带笑“郡主总是念着您的。”小六儿笑着道,上次乔嬷嬷同帽儿叔说同等郡主孝期过了,就等着选日子哩。 他想起阿乔,一拍脑袋,差点忘事儿了,“上次您带回去的酥酪,郡主喜欢吃呢,刘先生说这东西止咳也是好的。后来差人去买,倒没寻见那卖酥酪的娘子。” “没寻见?”阿离想着上次买这酥酪也是巧合,那做生意的娘子是个可怜人,听说家中父亲战死,还有个十一岁的弟弟。怕是家中有事,这几日没开张吧。他道:“等我解差了亲自去买。” 他们这厢说着话,张信撩开厚毡出来,风雪铺面,撩起他衣上袍角,小六儿忙低头行了一礼。 张信未过来,只同阿离打了个照面,便向另一头行去。 茫茫风雪,城楼上值守兵士的盔帽已落满白雪。他身量颇高,一手按着腰侧佩剑,背影化在风雪中。 小六儿垫脚瞧了许久“你这是做什么?”阿离问他“小人也不知,就是怪怕他的,又觉得张副将厉害。”小六儿挠了挠脑袋。 阿离笑了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道:“张副将确实厉害。”每每相交,便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今日听徐昉言,金陵老国公为他定了一位淑女,他心中不知为何竟松快许多。 这场雪陆续下了三天才歇,明月性子懒,多团在塌上。前几日送了几只花觚到徐府,徐夫人听说她病了送了些温补的药材来,倒是徐兰怏怏,也没什么话。 徐兰同她走得近倒是意料之外,不过这姑娘瞧着莽撞却也单纯,看她没了父亲,又背井离乡的,反而有些可怜她。她那性子同一般的大家闺秀又些合不来,一来二去,竟同她好起来。 “郡主在绣什么?” “徐三不是喜欢我画的那只兔子,我给她绣只荷包哄哄她。” 阿姜托着脑袋噗嗤笑,“三姑娘怕是落雪出不了门,憋在家里学规矩闷坏了。” 明月想多半也是这样,她绕着线,打了结,正要插进去,门外婢子喊道:“徐姑娘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