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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你个穷鬼。”打手们哈哈大笑,挡在门口嘲笑他,“连你媳妇的嫁妆都输光了,还觉得自己能翻本呢?”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反驳:“我还有个媳妇呢!” 阿初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是陈家村村长的儿子陈兴,回想起陈芳初梳着妇人发髻,料想她应当是嫁过人的。 只是不知道后来在村长家见到的女人是妾室,还是陈芳初被休后再娶的。 阿初没想出来,也就没再管。反正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找爹爹吧。 薛城偷偷看她脸色,心想也不知道阿初姑娘能不能明白陛下的这一番苦心。 这天晚上,陈家因为阿初今日的光鲜亮丽气得一夜未睡,大半夜还点着灯骂她没良心。 当初要不是他们收留她,阿初哪能进宫去陛下身边? 陈芳初突然心生一计:“爹,咱们可以告发她是南边那些逆党的女儿啊!只要咬死我们根本不知道我被选为宫女,这样不仅能让那死丫头掉脑袋,还能让陈兴一家倒霉!毕竟当初是陈兴爹出面作保她是陈芳初,我们全程没出面啊!” 陈旺猛地一拍大腿,喜出望外:“你说得对!明日一早我就去应天府报官!” 然而话音未落,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不等陈旺一家出声,黑衣人捂住他们三人的嘴巴,悄无声息地将人带出小院,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晚,阿初睡得很好。 第二日一早,她去找薛城询问自己的月钱。 昨日在客栈时阿初找张嫂打听了下,十两银子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只够一家三口用一年,这还是不用另外买米、买菜的情况下。 如果要出远门,一路上什么都得花钱,十两银子远远不够,至少得准备五六十两。 阿初想早日去找爹爹就得努力攒钱,现在被调来含章殿,虽不知道霍景煊对她到底是何打算,但她可以先把银子攒起来。 薛城没想到当初豪气万丈到能把全部身家都送给霍景煊的盛二小姐,如今还在为每月能有多少月钱发愁,真是世事无常。 他忍着笑说:“给姑娘掌事大宫女的份例,每月五两银子。” 算上她原有的十两银子,这样只需半年就能攒足路费,阿初还算满意:“谢谢公公。” 顿了顿,她想起每宫只有一名掌事大宫女,珍珠对她不错,阿初不想占了她那份,尴尬地问,“公公,我这样会不会影响珍珠?” 薛城失笑:“不会,姑娘放心,您与她是分开的。” 阿初这才舒了口气:“那请问公公,我负责什么差事呀?” 薛城想了想说:“往后姑娘就负责给陛下添茶送水、研墨点灯吧。” 差事简单,银子还多,阿初很满意,谢过薛城便去后殿为霍景煊准备茶水。 她要努力做一名本本分分的小宫女,半年后趁霍景煊不注意,悄悄带着银子逃跑。 希望这半年间霍景煊与她还能维持现在这种平静,阿初在心中如是祈祷着,洒了把茶叶,用热水冲了,放在一旁晾凉些就打算给霍景煊送去。 阿初知道真正的茶艺讲究很多,但她不会,只能这样先凑合一下,反正上次这么给霍景煊泡茶他就没尝出来。 同屋另一名名为翠玉的宫女看见,心中冷笑。 陛下喝茶要求一贯高,绝对不会喝她这么随意冲泡的茶水。阿初这丫头对外说是被陛下看中,其实也不过是被陛下多看两眼,才让薛公公大惊小怪。 翠玉没有提醒阿初,故意等着她去给霍景煊送茶后,端了盘点心进屋,就想去看阿初的笑话。 谁知素来对茶水挑剔的霍景煊,这次竟然直接接过阿初送去茶,毫不介意地喝了。 翠玉心中惊讶,端着点心过去,瞥见霍景煊正在批折子,猜测他应该是忙才没注意到茶水不如往常甘甜,心想阿初也不过是运气好。 “今日很开心?”霍景煊放下茶碗,似是很随意地跟阿初闲聊。 阿初压着小高兴说:“嗯,奴婢涨月钱了。” 霍景煊先前倒是听薛城提了这么一嘴,但没放在心上。如今瞧着阿初嘴角扬起的浅笑,霍景煊发现这似乎还是这丫头见到自己后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他想起自己欠阿初的那一袋子银子还没还她,若是算上利息,这七年时间下来,已经是笔不小的金额。 小丫头的值钱物件都被陈家夺了去,浣衣局宫女待遇不好,她应当很缺银子。 霍景煊思索着抿了口茶,福至心灵道:“阿初这茶泡得不错。” 阿初心想不都是茶叶冲水么,这还能尝出好不好? 还没来得及退下的翠玉心中狂喜,觉得霍景煊这是故意说反话嘲讽阿初。 谁知霍景煊下一句却是:“赏银一百两。” 翠玉懵了。 陛下喝茶什么时候这么好糊弄了? 阿初却是喜出望外,反正是霍景煊主动给的,不拿白不拿。 有这一百两银子傍身,她回头一有机会就去找爹爹。 阿初从薛城处领了一百两的银票,想先去把它藏好。走出御书房,她看到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 男子约摸二十来岁,身着亮银铠甲、气宇轩昂地走向御书房。 然而吸引阿初目光的并不是他英俊的相貌,而是他腰间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