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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陈满月放下了汤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张姨,快帮我联系明霁。” 一个小时二十六分钟后,佣人拎着陈满月的行李箱走出别墅,向家的司机接过来放进后备箱。 距陈老爷子说出那句“滚出去!让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养你!”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张姨已经帮陈满月收拾好了行李。 甚至还帮她收拾好了枕头和被子,怕她睡不习惯。 所有人都认为,不出三天,老爷子就会松口。 “别担心。”陈满月抱了抱张姨,转身上了宾利。 张姨带着四名佣人站在门外,所有人同时鞠躬,目送陈满月离开。 夏夜闷热,车行驶到半路,雨又开始下了。 雨水打在车窗上,雨刷刮了两下,陈满月手里捏着手机,最终还是决定给父亲发去一条信息。 希望坦桑尼亚的大草原里有信号。 夜十点半,向家的岑姐帮陈满月换上了她用惯的枕头和被子,下楼给两个女孩都热了牛奶。 陈满月和向明霁一人一杯牛奶,坐在吧台前。 “……”向明霁说,“真被赶出家门啦?” “嗯。”陈满月有些困顿,手心撑着脸,纤细白皙的手指覆在杯壁上点了下。 “没事,我养你啊。”向明霁算了下自己的小金库,认为还是养得起的。 陈满月笑了起来,眉眼生动,眼底盛着一抹亮色:“爷爷最多气两天,指不定明天就消气了,别担心。” 两个女孩互相捏了捏手心,喝完牛奶就各自回房睡了。 雨早在后半夜就停了,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细细一条光带投在地毯上。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陈满月整个人陷在被子里,黑发散在枕头上,迷茫地睁开了眼睛,起身去拿来手机。 【爸爸:宝贝,钱我让Lucy转了,注意查收。之后有事你就找她。】 慢吞吞地回复了一张小猫搓手的表情包,陈满月打开了手机银行,查看余额,二十万。 手指下滑,她刷新了一下,继而,界面显示卡已被冻结。 “……” 思索片刻,她用微信给父亲又发去一条消息,说明了想要学作曲但是得不到支持的事,请求他能抽空回家帮忙。 始终没有收到回复,想必陈悬此刻已经进草原,没有信号了。 陈满月哀嚎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 第2章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让我等…… “去新西兰度假?”向母一手戴耳环,穿了身轻盈的浅色套裙,笑着说,“出去走走。” 餐厅开着窗,雨后空气清新,陈满月与向明霁各自穿着睡裙,坐在餐桌前,陈满月吃燕麦粥,向明霁吃班尼迪克蛋配松饼培根。 “去吗?”向明霁问。 陈满月还有点郁闷,答道:“不太想去。” “玻利维亚?爱尔兰?”向母把另一只耳环也戴好,岑姐递上包,“坦桑尼亚?看动物大迁徙,当年带明霁去,她哭了一路……” “mama!”向明霁打断了她。 司机已经等在外面,向母换了鞋便走了。 佣人进来换了新的花瓶,插上一束鲜艳的蔷薇,餐厅里充盈着花香。 陈满月随便吃了点,便上二楼回到房间,换下了睡衣,借用向父的书房检查了一下志愿状态。 好在老爷子并没有让总助小周再次修改,陈满月松了口气 她随后又将自己带出来的卡都检查了一遍,果然都被停了,突然发觉爷爷是来真的,神色凝重。 陈满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老爷子越是这样,她越不想妥协。 她离开书房下去一楼,花园里,向明霁正在和岑姐一起修剪花枝,园丁则在一边浇水。 粉蔷薇开得热烈,层层叠叠,簇生于梢头,绵延开来。 陈满月穿着条奶白色的法式长裙,戴着佣人递来的编制草帽,站在花丛里,纤细又漂亮。 “没改吧?”向明霁问。 剪下一枝含苞待放的蔷薇,陈满月嗯声:“怕是没来得及,晚上六点截止。” 老爷子第一次没如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陈满月看着手里蓬松娇嫩的粉蔷薇,三两下修去杂叶,扔进篮子里。 有人按了门铃。 花丛外,向家的大铁门前竟然是张姨,她带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由佣人引着进门。 陈满月回头一看,是母亲Sylvie那边的裁缝,算算时间,确实就是这几天该过来更新数据给她做新衣服了。 一楼客厅,陈满月坐在一边喝汽水,向明霁则在一边量数据。 裁缝难得来一趟,张姨让他顺便给向明霁也做几身衣服。 Sylvie和陈悬分开也有许多年了,他们轰轰烈烈地谈恋爱,平平淡淡地收场、离婚,留下陈满月给爷爷带。 小时候陈满月还会到法国过暑假,但近几年已经很少去了。 量完数据,佣人给张姨和裁缝上了咖啡,所有人都在一楼客厅里小憩。 陈满月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摇曳的蔷薇花丛,向明霁突然道:“为什么不找Sylvie帮忙?” 陈满月犹豫地说:“我已经很久没和mama联系过了……” “mama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的。”张姨笑着鼓励说,“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