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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诺只觉得背后一凉,连忙和萧五齐声应道:“是!” 被留下的傅则傻了眼,看着远去的姜应檀,尚还不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直起身的周一诺,靠了过来,和傅则肩抵着肩,语重心长道:“驸马,千万坚持住。” 他想到小驸马那仿佛永远流不尽的泪花,又小声补了一句,“都是十六岁的少年郎了,可不能和小姑娘一般哭哭啼啼。” 立在一侧的萧五,似乎被周一诺的话勾起什么回忆,轻咳一声。 而傅则呢,对此哑口无言,心中越发不安。 - 另一边,姜应檀带着绿萼回了小书房,看到了恭敬候在廊下的魏十,微微点了下巴,免去对方行礼。 小书房中,方才的小炭炉还在角落燃着,逸散出丝丝热意。绿萼为之换上新炭,帮姜应檀和魏十各自沏了茶后,安静退到一边垂手站着。 姜应檀取抬手伸向桌案上一堆文卷,一一拿起来细看,听魏十言辞简略得当地说了大致情况。 两人处理了些要紧事后,屋内紧张的氛围转而一松。 姜应檀提笔在文卷上写批复,眉眼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仿佛今日心情极为不错。 一旁的魏十打量着主子脸色,笑着开口:“今日的殿下,是遇见什么趣事吗?” 姜应檀的手腕顿在半空,思索片刻,含笑道:“碰到一个爱笑的人罢了。” 魏十是刚才到的小书房,并不知府中变故,疑惑问:“殿下是喜爱看此人露出笑颜?” “不,”姜应檀略一挑眉,玩味地提起嘴角,“本宫啊,想看他笑不出来。” 对此,魏十不解其意,见姜应檀不欲多说,也就识相地闭上嘴。 姜应檀但笑不语,复又低头提笔。 不出半日,小书房外传来了动静,是萧五那边派侍卫来请,说驸马病了。 “这就病了?”姜应檀哼了一声,扶着绿萼的手臂起身,“走,去看看又有什么猴戏。” 第31章 傅则心中大定,娘子果真…… 虽然原先傅则在府中设了练武场,但姜应檀担心他性情连着大变的事,被一些嘴巴不牢的下人传出去,也担心仍有北燕jian细混在其中,于是让萧五直接在正院的空地中,与傅则对练。 姜应檀等一众人往内院而去,前往正屋的一路上,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人声。 正屋廊下,萧五抱着刀依靠在墙上,见姜应檀来了,苦笑道:“殿下,是属下失职。” 姜应檀以眼神示意,让萧五不必急着领罚。她心中有了隐约揣测,只怕是傅则使了些损招,又或者是蛮不讲理地耍赖。 十六岁的傅则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性子,虽然萧五对他不会手下留情,但若是傅则真的撒泼打滚、油盐不进,估摸着萧五也拿他没辙。 身旁的绿萼上前一步,为姜应檀掀开门帘。 就在姜应檀刚刚跨入门槛的时候,里边突然传来了动静。 连续不断的呻.吟声,伴随着夹杂的呼痛呓语,听着是很惨烈,仿佛里边的人在遭受什么剧烈痛苦,然而声音中气十足,顿时给人带来了违和感,显然里边人是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才故意开始装痛的。 姜应檀嗤笑一声,径直走到内间的床榻前,盯着床上正缩成一团,背对着自己“哭嚎”的傅则。 似乎是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知道姜应檀亲自来了,傅则更加用力地哀嚎起来,如同下一瞬就要一命呜呼。 姜应檀不准备坐下,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笑吟吟问:“呦,病了?” 榻上之人的哭嚎一顿,傅则动作迟缓地翻过身,掀开袖子给姜应檀看伤处,苦兮兮回:“萧副统领下手实在太重,我这身上全都是青.紫,着实是一块完好的地方都寻不出来。” “依你所想,应当如何呢?”姜应檀似笑非笑,“萧五办事不力,不如就在外边搁上长凳,罚一百杖?” 傅则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身时,还不忘装出一副疼到龇牙咧嘴的模样,“唉,萧副统领是好心办坏事,责罚确实不必了。” 他说话时的神态很是诚恳,仿佛不藏一丝私心,兴致勃勃道:“若要我说,不如就将用来练武的时辰减少些。左右我是个将军,坐镇中军大帐即可,哪里用得着亲自与人交手呢?” 闻言,姜应檀笑意不改,温声问:“还有别的吗?” 跪坐在床上的傅则,听着姜应檀温和的语气,心下不由惴惴不安。他暗中打量姜应檀的神色,揣摩对方内心在想什么。可惜姜应檀神色自然,他察觉不出一分一毫的异样。 怎得忽然这么好说话了?明明早先还交代萧五和周一诺,倘若自己出了错,要他们两人提头来见。 莫非是看见自己伤得太重,娘子心软了? 是了,或许她就是那种溺爱人的性子,情深不能自已,因此她下不去狠手,只能威逼其他人。甚至当时只留下背影,也是因为不得不狠心,怕被自己看见她的失态与泪水。 他借着衣衫和被子的遮掩,在自己后腰狠狠拧上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故作坚强地擦拭眼角,“没……没别的了。” 傅则只听得姜应檀一声叹息,往床榻边靠近些,伸出柔荑,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两下。 “不必瞒着,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自是要站在你这边的。”姜应檀语气柔和,眉目带着痛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