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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计就计,借着傅则与西北军的关系,将西北军摸个底朝天? 还是就此说个清楚明白,省得日后还要多应付一个傅则,麻烦得很。 偏偏这时,传来傅则犹豫的声音,“殿下,不相信这是我的心里话吗?” 姜应檀没作答,既是不知怎么回,亦是不想回。 男人嘴里的话,能有几分真情真意?多是拿来哄哄女子罢了,当不得真的。 紧接着,傅则的声音坚定许多,掷地有声:“只要殿下肯原谅傅某,我愿为殿下马前卒,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番慷慨言论,丁点没有压下声音,咋呼到姜应檀微微蹙眉,也让她猛地下定决心。 对方自愿递过来的快刀利刃,不用白不用,再者说,如果这时候就和傅则说个清楚明白,两人之间的异样必会让阿姐看到。 到时候,她可不好与阿姐解释,平白添了烦恼。 等到外室揪出来,这来临城的最后一件事了结,届时傅则这把刀已经废了,无论对方是否记忆找回,都好将之甩开。 至于同床而眠,还有日后的逢场作戏……呵,不过是多了个解闷玩意儿,以及寒夜里暖床铺的“炉子”,反正她是不在意的。 想通之后,姜应檀坦然许多,不仅没把右手手腕从傅则的双掌中抽出,而是灵巧转了一圈,就势反握住傅则的一只手掌,用力将人扯过来。 傅则被对方忽然的使劲,打了个猝不及防,等扑到姜应檀身边,才回过了神。 惊慌失措间,他勉力撑起自己上半身,还得小心留神,万不能扯到姜应檀的头发。 方才好不容易被心中激昂冲淡的紧张局促,以更加汹涌的气势反扑上心头,心跳骤然凌乱。 傅则支支吾吾,踌躇许久都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是夫人觉得,自己刚刚说得不够真诚?还是自己的承诺不够重? 未等他想出所以然,就感受脖颈旁边忽如其来的触感。 昏暗一片的帷帐下,两人之间隔着锦被,而他身.下的姜应檀悄然伸手,顺着修长的脖子,一路往上。 姜应檀躺在那里,胸腔中的心跳得平缓,呼吸亦没有半分错乱。 她捏着傅则的下巴,手上颇用了些力道,最后淡淡开口:“傅则,倘若让我得知,你敢背叛……” 傅则先是面上一喜,接着心中倏地紧张,小心吸气。 “只要敢背叛一次,本宫定会让你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姜应檀说完之后,指腹间又加了两分力,狠狠捏了一会儿,才收回左手。 而她身上的傅则,乐成了一个傻子,连连说着“不敢”,喜不自惊到忘记撤开,也忘了那些促局不安。 姜应檀嫌他碍事,冷道:“傻愣着作甚,今夜不准备安歇?” 闻言,傅则恍然惊醒,飞速撤回了自己的手掌,反正躺好。 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姜应檀随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就此入眠。 然而,身后幽幽传来傅则的声音。 他像是有些羞涩,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今夜,还要抱着睡吗?” 姜应檀心中一梗,恍惚想起这是自己用来逗他的话,什么“夫君”,什么“从前都是抱着阿檀睡的”之类。 对此,她哑口无言,那不过是玩笑话,怎么还被傅则记在心上了。 姜应檀闭上眼,“你这几日还未熟悉,先不必了。” “哦……”傅则很是乖巧地躺好,说不上来心中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惋惜。 应是松了口气吧,毕竟是突然多出来的夫人。 想着,傅则心思动了,乐滋滋开口:“既然殿下都原谅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对殿下的称呼,譬如……” 譬如娘子,又或者阿檀之类…… 姜应檀被吵得有些心烦,“‘殿下’或者‘夫人’,你敢唤别的,明日萧五那里,就多练一个时辰。” 依着与周一诺商议的章程,五日后,她会与傅则一同去西北军营。 先前为了瞒着傅则受伤,用的是自己身体抱恙,着傅则在身边照顾。在外人眼里,这是证实两人夫妻情深,倘若傅则直喊“殿下”,确实有些生分。 傅则对于不能唤“娘子”和“阿檀”,着实很惋惜,猜想是夫人尚未完全原谅,心中还有些芥蒂。 他暗中给自己鼓舞士气一番,须得更加努力,早日让夫人松口。 安静不到一炷香,帷帐中又传来傅则的声音,“夫人……” “你不睡就滚出去!”姜应檀一再被扰了困意,怒而起身,揪着手边的枕头,直接砸到傅则身上,“去外边跪着!” 傅则连忙告饶,“这就睡,这就睡,再不胡乱说话了,夫人莫要生气。” 他一边服软,一边恭恭敬敬地捉了枕头,帮姜应檀放到原处,又哄着她重新躺下。 被这么切切实实哄了一番,姜应檀心中的恼意渐消。 临入眠前,想到先前稚气可人的傅则,她颇有些感叹,随口问:“也不知你这十一年都怎么过的,怎与五岁的性子截然不同?” 帷帐内静了一会儿,良久才听见傅则笑出声,“许是有什么奇遇,才养成如今这番混不吝的性子罢。” 时候也不早了,姜应檀本就是随口问得,并没有放在心上,勉强听完傅则的回复后,便放任了思绪,就此陷入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