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反派离我的cp远一点在线阅读 - 第216页

第216页

    少年心里满是慌张和唾弃,可更深的角落里,却有某个声音在低低地叫嚣。

    她的唇,还有舌尖,都,好软。

    还,还想要。

    原本应该停在胃腑的汤药缓缓牵出连绵不绝的热,往更下面的地方烧去。

    他从齿间轻轻喘了一口,而后僵着脖子,缓缓扭头。

    他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着莹润的光,还有与他如出一辙的怔然,

    和惊恐。

    白桥几乎是从榻上跳起来的。

    若非药碗已经空了,少年本就染了血的绷带怕是还要再遭一劫。

    她,她方才,干了什么……

    屋里静到了极致,连心跳声都震耳欲聋。

    一方淡蓝色的锦帕静静地躺在旁边的矮凳上,似乎也在奇怪自己怎地没派上用场。

    白桥只觉得自己舌尖好似烧了起来。

    她紧紧咬住了那一块软rou,对上少年懵懂的眸子,嚯地背过了身去。

    救命,她,她是变态吗?!

    白桥觉得自己应该还不到这个份上,可心底里却抑制不住地有可怕的声音蹿出来。

    ——少年的唇,好软。

    脸颊,也很软。

    虽然汤药苦得要命,可落在少年绵软乖巧的脸颊上,

    口感……

    “!”白桥抬手一把捂住了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而她身后,少年缓缓眨了眨眼,左腿冰冷麻木的剧痛褪去,暖洋洋地热了起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不是梦。

    眸色微沉,薄唇轻抿,舌尖探出来,倏地在唇上扫过,汤药残留的酸苦味道,却远远盖不住女孩唇舌的软热清甜。

    他恍惚间觉得渴,甚至有些想念梦魇中的倾盆大雨。

    少年面色又红了几分,喉头滚了滚,张了张嘴。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

    “你先说。”

    白桥:“……”

    这次她下定决心让少年先说,于是长久地闭上了嘴,于是屋里陷入了同样长久的沉寂。

    静到两人的呼吸声落在耳中,都像是交颈而卧。

    终于,在白桥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烧红了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少年的声音。

    “劳烦,姑娘了。”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带着嘶哑,还有掩盖不住的疲累。

    白桥倏尔想起之前的一个时辰,少年喉咙里挤出来的脆弱低吟,心里一抽,终于将那些有的没的旖旎和暧昧压了下去。

    她想说一句不客气,或者应该的,门外却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好像是……何成?!

    白桥后知后觉地想起何成。

    自己突然暴起夺过药碗,将汤药嘴对嘴渡给祁长廷时,何成还在来着。

    原本褪下的绯红又瞬间暴涨起来,她下意识地转身望向祁长廷……

    白桥:“……”

    少年已经安然闭上了眼睛,连耳朵都掩在了披散的发丝里,俨然一副从来没醒过的模样。

    行,你狠!

    女孩恨恨磨了磨牙,只来得及抬手揉了两把guntang的脸颊,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白桥当即身子一僵,发现进来的不止是何成,后面还跟着疡医。

    一个时辰已足,起针的时间到了。

    女孩心脏倏地吊起来,原本的尴尬都被挤去了一旁。

    榻上的少年呼吸绵长,郎中上前探了探少年的脉搏,面色微松,“这一遭算是熬下来了。”

    心脏重重落回了肚子里,白桥长长吸了口气。

    可还不待那口气吐出来,郎中接下来说的话便险些叫她咬了舌头。

    “后厨还有一碗药,以作巩固之用,”郎中抚着灰白色的胡子,郑重冲她拱手一礼道:“还要劳烦姑娘喂给殿下了。”

    白桥:“……”

    他才是郎中,为什么这么熟练地劳烦她啊?!

    郎中说完,便开始专心给少年取针,留下白桥立在原地,面色狰狞地吐出一口浊气。

    何成悄悄地瞟了一眼姑娘的神色,聪明地没有吭声,拱手行了一礼,逃也似地跑了。

    半刻钟后,女孩端着一碗新鲜出炉的汤药,立在了少年榻前。

    郎中已经走了,屋里又只剩了两人。

    针落了,缚着少年四肢的绳子也解了,锦被掖在少年臂下,将后者的睡颜衬得一派乖巧。

    白桥静静瞧着祁长廷躺在榻上不肯睁眼,眼皮却颤得慌乱,原本的羞赫生生叫他给气笑出来。

    祁长廷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又或者,在害怕什么。

    但很快,他的害怕便被女孩亲口说了出来。

    “起来,自己喝。”女孩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屋里的暧昧早已不见踪影,原本砰砰乱跳的心脏被这一盆冰水浇得沉寂下去。

    祁长廷痛恨自己的矫情,却仍是忍不住这般想:果然,她方才只是为了喂他喝药而已。

    她大概,厌恶极了这般与他接触。

    少年默默坐起了身子,却也没有接过药碗。

    汤药仍是那般酸苦,叫他只是闻着,口中都泛出了酸水。

    胃腑翻江倒海,祁长廷发誓,他是真的想去接过那只碗的,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