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马屁精李员外:...我也觉得。 好在这时,那边放门匾的人打破僵局:裴名医!这个门匾落什么字呢? 在古代,门匾一般都是先刻好字再送过来,兴许是送门匾的人不知道裴慎要落什么字,直接将师傅请过来了。 直接将师傅请过来了。 现场制作。 李员外惊叹,好大的手笔。 白行天摸摸胡子:老朽没什么文化,一切看裴公子吧。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裴慎身上。 裴慎收回思绪,低头沉思。 众人等着他说什么高深莫测的词,却听他道:就叫地球药铺吧。 裴慎思来想去,翻遍了自己的词典,总觉得那些高大上的词不贴切。 最后他锁定了一个词,地球,都是建在地球上的,多贴切,又接地气。 简单,直接,多好,太复杂了反而让人觉得故弄玄虚。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地球? 啥意思? 最后还是李员外带头笑了起来:裴公子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着就很不错啊。 李员外:其实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陈婉儿思索了会儿,也道:这个词我从未听过,可也不觉得难听,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太傅家的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刻字的师傅也点点头:大小姐说得对。 于是开始刻字。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员外凑过来看裴慎:裴公子,这地球二字,是有什么奥妙吗? 裴慎一本正经:实在。 瑞王府。 江初微合着眼靠在榻上:地球药铺? 他的腿被蛇所咬,但他并未看清是什么蛇,只是叫宫里御医看过后,是毒蛇。 幸好当时发现得及时,下人及时将毒吸了出来。 冬天蛇极少出没,江初觉得这不是偶然,前脚他拿了江无阴瓶子,后脚就被蛇咬了一口。 他虽不了解他那七弟,但知道他性格古怪,也记起了一点陈年往事。 那时候江无阴八岁,江锦轩带着几个世家弟子蹲守江无阴,等着他过来时将其推下湖。 奇怪的是,江锦轩被蛇咬了。 当时此事闹得甚大,宫里上下都在打蛇,太医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江锦轩救回。 江初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转念一想,这事恐怕有些蹊跷。 来报信的人点头:主子,你这几日让属下观察裴慎,属下也仔细盯着了。 江初沉思:那我问你几件事,你过来。 因为人多,弄到下午竟然已经弄了一大半,相比之下,昨天裴慎三人做的显得微不足道。 日落前,大家便各回各家,裴慎守了会儿便回去了,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心里大致有了个数,这东西,八成是江无阴送的。 裴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回房。 给江无阴备的贴贴暖还放在桌上,裴慎盯着这些贴贴暖,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忘了什么了。 昨天他没有给江无阴敷腿。 裴慎:完了。 快要天黑,江无阴执笔写字,他低头琢磨着,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裴慎推门而入,他抱了一堆贴贴暖,江无阴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来,将桌上东西不动声色地翻了个面。 裴慎当做没看到,直入正题:今天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吗? 裴慎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情都不喜欢磨磨唧唧,有啥就说啥。 江无阴似乎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垂下眼睫:嗯。 裴慎放下贴贴暖,轻声道:谢谢。 江无阴看了他一眼,少年低头打开贴贴暖,神色认真,他又道:昨天忘记给你敷腿了,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不大,却很真诚。 他突然道歉,弄得江无阴有些措不及防。江无阴自小到大,宫中人也时常忽视他,江无阴记得自己有次同其他兄弟去玩蹴鞠,他在边上看了许久,都没有人邀请他上前。 他踌躇半天上前,他们也只是说,忘记江无阴了。 没有人因为忽视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江无阴望着裴慎,眼神自己都未察觉地柔和下来。 眼前这个人,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 裴慎神色很真诚,他俯身下来给江无阴敷腿:以后都不会再忘了。 以后都不会再忘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江无阴觉得自己心里某处软了下,他甚至有了个荒唐的想法竟然觉得自己今天花的钱很值。 江无阴低头注视着裴慎,裴慎给江无阴敷腿的手微顿:怎怎么了? 江无阴转移视线:没什么。 裴慎低头继续给他敷腿,江无阴望着少年的发顶,那根呆毛随着他的动作微晃。 江无阴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两人沉默着,江无阴突然轻声咳嗽起来,裴慎抬头,忽然想起最近入冬,江无阴夜里容易凉。 裴慎思绪飘散,兴许是今日受了江无阴的贿赂,他看向江无阴,问道:你这几日夜里着凉了? 江无阴否认:没有。 裴慎觉得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好在以前爷爷教过他把脉,他将江无阴手拿过来一看,发现江无阴寒气有些重。 应该是最近夜里着凉了。 江无阴还真是嘴硬。 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今日冬日又冷又长,就算在屋里也能感受到从窗外溜进来的寒气。 裴慎没再说话,认真地给江无阴的腿敷了贴贴暖,这样江无阴的腿便不会受寒,敷好后,他起身来收拾东西:这几日夜里凉,你注意保暖。 江无阴:嗯。 他收拾好便跟江无阴告别离开,走到走廊外,隐隐听见从江无阴房里传来的咳嗽声。 这声音一听便是忍了很久的,恐怕江无阴方才在房里便想咳嗽,只是等裴慎离开了才肯咳出来罢了。 裴慎聪明,不会听不出来,他步子一顿,咬咬牙,又倒回房里。 江无阴看向突然折回来的裴慎,他踏进来半天都没有动静,像是冻住了般。 裴慎犹豫半天,终于挤出几个字:我待会给你熬药,这几日太冷,今夜我留下来。 江无阴微愣,等反应过来时裴慎已经没了人影。 裴慎给江无阴熬了药,江无阴喝下后,抬眸看向裴慎,裴慎有些不自在,从说完刚才那句话便没怎么正眼瞧过江无阴。 江无阴下意识垂眸:如果你不想留下来便走吧。 我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做。 裴慎微愣。 他其实内心也没这么抗拒,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不好意思。 不知怎么了。 江无阴垂着长睫,裴慎半天才道:也不是不喜欢。 话刚说出口,裴慎就有点后悔了,他在说什么啊啊啊。 江无阴抬睫看他。 裴慎轻咳声转移话题:这几日这么冷,先把这几日熬过再看吧。 他又继续给自己找台阶下:更何况想要恢复腿,身子也得照顾好。 江无阴没有说话。 夜幕拉下,江无阴睡得早,早早便上床睡了,裴慎在旁犹豫半天,今天怎么还不变瓶子 江无阴躺下,很自觉地给他留了旁边的位置。 裴慎只能硬着头皮躺下。 灯熄灭后,两人一同睡着,不知是不是人形缘故,裴慎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江无阴睡在旁,他能听到江无阴均匀的呼吸声。 听着江无阴的呼吸,裴慎的不好意思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丝安心,他低声道:谢谢。 江无阴还是听到了:什么? 裴慎:之前的银子今天的材料,谢谢。 漆黑的夜瞧不清江无阴脸上神色,他无声地笑了。 说完这些,裴慎很应景地变成了瓶子,小瓶子一骨碌地钻进被子里,顿时没声了。 幸好变成瓶子了,这样就不尴尬了。 江无阴那边没了声音,裴慎便闭上了眼。 他想起了许多,以前很多时候他也是一个人,从学校到工作,一个人习惯了。 但是他和江无阴不同的是,他一直生活在荣誉和成就之中,读书时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工作时又屡创佳绩。 可却仍然孤独。 他和江无阴的孤独,不同却又相似。 可是好像来到了这里,他身边人好像也多了起来。 裴慎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夜微凉,江无阴辗转多次未睡着,突然瞥见旁边小瓶子半个瓶身都露在了外面。 江无阴将小瓶子轻轻抱过来,拉过被子盖过他的下半截瓶身,然后轻声道: 也谢谢你。 翌日,裴慎觉得睡得很舒服,他早早地又去看自己的药铺。 毕竟现在当老板了。 江无阴醒来的时候,裴慎已经离开了,留下了熬的药,还附带张白纸:醒来喝。 江无阴喝下药,忽然觉得喝药也不是这么苦了。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江无阴伸手到窗外,一缕阳光在他指尖跳跃。 他嘴角难得地浮起丝笑意,低头将昨夜收的纸拿了出来。 上面落了个裴字,字体刚劲有力。 江无阴低头思忖,将裴字用笔圈了起来,然后缓缓地在旁边画了个小爱心。 今日阳光格外闪耀刺眼,那个小爱心在暖阳与清风中,冒着闪耀的金色小泡泡。 * 作者有话要说: 51:金色爱心是给老婆的。 奖励在座看文的小可爱一人一个贴贴暖!!(就是我的大口啵唧) 第35章 别怕,我在。 大江还在过冬, 却在今日出了太阳。 地球药铺在平静中建好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药铺,裴慎和白行天相视一笑,开业第一天, 两人干劲满满,店铺里半个人都没有。 坐了半天, 依旧没人,偶尔有人逛到这里,看见这间新建的药铺,也没有进来。 白行天叹息:现在大家都去天下第一药铺买药, 大江城里好多药铺都开不下去, 更何况我们这里位置还这么偏僻。 裴慎低头沉思:天下第一药铺的确名声大,白老先生,这大江城有名的乐坊是哪? 白行天满脸疑惑:青曲坊。 冬日里的暖阳从窗外斜射进来, 青曲坊内, 裴慎叫了几个最漂亮的姑娘,坐在桌前仔细看着。 白行天坐在一边,如坐针毡。 白行天一把年纪, 但却是个老实忠厚之人, 这种地方更是从来没来过,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弹琴的姑娘, 总觉得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然后, 他看见裴慎挑了几个姑娘:她们几个,包一天多少钱? 白行天差点没把茶喷出来。 曲坊老板是个女人, 俗称李娘,她呛了一声:咳咳公子, 全、全都要? 裴慎:嗯。 李娘略微震惊地看了裴慎一眼, 这公子看着年龄不大, 居然这么不过很少有人出手这么大方,李娘想了想,说了个数:半天的话,五百两。 裴慎道:我跟你做个交易。 说罢他让李娘拿了纸墨来:我立个字据,先交付二十两的押金,明天之后,加上原来的五百两,我再给你二百两如何? 李娘有些心动,这整整多了两百两,但是她转念一想,又道:不行,要我这里的姑娘,都是得全部付完的,你万一跑了怎么成? 裴慎:那再加个担保人如何? 李娘不悦:谁给你做担保? 裴慎咬咬笔,在字据上落下三个字江无阴。 李娘面色一顿,凝、凝王? 是那个她想的凝王吗? 江无阴正在屋里喝药,林雕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王爷! 江无阴:何事? 林雕有些喘不过气:裴公子去了青曲坊,买了好几个姑娘 江无阴微顿,裴慎不是在建药铺吗,怎么突然去了青曲坊? 那里都是公子们爱去的地方,无非就是听曲,或者 江无阴都未察觉手中勺子沉进了碗里:几个? 林雕数着手指头:五个不对,六个,反正就是很多。 江无阴:他不是缺钱吗,哪来这么多钱? 林雕面色愈发难看,回道:裴公子他写了欠条,用你的名字担保的。 看了半天,林雕提醒道:王、王爷,你勺子沉碗里了。 离开青曲坊时,裴慎身后跟着好几个姑娘,白行天凑近他道:这么多姑娘,你注意身体。 裴慎却道:谁说我要买他们伺候了? 回到药铺,裴慎拿出厚厚的一叠纸,弄得白行天一头雾水,其余姑娘更是不解:公子,莫不是让我们在这里伺候? 这癖好有些许独特。 裴慎只道:按照我吩咐做就好。 几个公子玩笑着路过小巷,忽然听见小巷里传来优美的曲声,面面相觑:这这不是青曲坊的曲声? 怎会在这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