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娇柔清倌竟是海王在线阅读 - 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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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珠在后面跟着他,伸手帮着托住妇女怀中的小孩,鹅毛大雪打在身上,她不知怎的一下红了眼眶。

    严铮把她们放进了马车里,又回头来拉站在马车边上,因鞋裤尽湿,冻得使不上力气的她。

    他蹲在马车前,刚拉住茶珠的手腕便听到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阵阵焰火燃放的声音,茶珠也随着声音往那边望去,只能看到零星的火光在雪夜中绽放,焰火似昙花一现,迅速地消散开去。又有接连不断地焰火冲上来,在黑夜中闪烁了几下便不见踪影。

    那点微薄的光彩穿过层层雪幕照在严铮的脸上,他半眯着眼睛,睫毛与发间都堆着冰渣,他浑身湿透了,茶珠察觉到他一向温暖的大掌也因寒冷而颤抖不止。

    她被他一把拉上了马车,她又回望了一眼在山坳里瞧不清楚的迷离光彩,“这是你准备的焰火吗?”

    他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山坳里乱跳的火光,“嗯,为了庆祝你的生辰。只是你没能近距离看到有一点可惜,而且我把京都能买的焰火都买尽了,想要给你补一场,也要等一些时日了。”

    他抹了一把在面上化开的雪,对车夫说,“快点,去医馆。”

    马车行了很久,还能听到山坳里焰火绽放的砰砰声,那声音压过了车外喧嚣的风声,让茶珠的心也跟着那密集的火花绽放之声而跳跃。

    马车里燃着烤火的铜炉,比外面要温热许多,茶珠蹲在她们身旁,又摸了摸她们还有心跳,她放心了少许。

    茶珠看着小女孩冻得青紫的手,她伸手轻轻地拉住那双小手揉搓,冰凉的小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半晌没有温度,她也冻得厉害,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回头看向催促车夫快些的严铮。

    “世子,你怎么会知道她们遇险了,夜色那么黑,我就是走着路过那里,也不会猜到下面有人。”

    “我听到了一声惊呼。”严铮也回头凑在铜炉前烤火,双手冻得青白一片,“前些年我在西南打仗,那边气候温暖通常是不下雪的,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很多木屋都倒塌了,我和一些战友们去帮忙救援灾民,因为那段经历让我见过太多受雪灾的平民,所以刚才我看到大雪堆压在茅草屋上,我一下就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主要还是她们运气好,我听到了那声细微的尖叫。”严铮说着又对车夫说,“回去之后给母亲说一声,让她派人在城郊附近的村落看看,帮着百姓整理加固房屋,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让他们搬到城中严府的宅子里居住。”

    他又往外看了一眼,已经行驶到城门了,雪花纷飞,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他叹了一声,对茶珠说:“我明日就不陪你玩了,我也去帮忙,可惜我力所能及也就在京郊这一片,太远了我也帮衬不上。”

    茶珠听到小女娃轻咳了两声,她激动地拿着温茶放在她嘴边,女童喝了一口,似水般清澈的眼珠子在马车里转了一圈,她对着茶珠想要说话,但又晕了过去。

    茶珠放下杯子,转头看向严铮,“世子,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小时候。”

    她的泪水滚出眼睑,温凉的咸泪划过脸颊,“我被父母卖给富人之前也是这样的寒冬,母亲生了幼弟,大雪难停,过冬的粮食吃完了……我……”她鼻子里苦闷地抽了抽,“我就成为了家里多余的那个人,如果当时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心人,我可能也不会被卖去……”

    她险些说出了郡王府,立刻收声。他凑近帮她擦拭泪水,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抬手抓起他的手掌,脸上虽还有泪水,但却欣慰地笑了笑,“其实现在过得也很好,我很知足了。”

    “虽然没有看到焰火的美景,但听到了声音,也不可惜了。”她又抬手拭去了一滴清泪,回头看向在马车上昏迷的妇女和孩童,没有看到焰火,但挽救了两条性命。她又想到世子说去帮助京郊的平民,“总之,是一个很好的生辰,我很……”

    她望着严铮俊朗的眉目,她的心似乎还随着方才砰砰作响的焰火乱跳,她想了半天才道:“我很感激。”

    严铮见她眼尾泛红,脸色苍白,看着有些憔悴,但她看他的眼神和往日有些许的不同,比起过往她表达羞怯爱慕时更加真挚动人。

    车夫策马停了下来,“医馆到了。”他帮着世子将二人抱了进去。

    茶珠站在堂中等候,湿了的鞋袜黏在脚上,双足冻得没有了知觉,医馆外雪虐风饕,她搓着双手等待。

    不时严铮走了出来,他说:“我先送你回去吧,车夫留在这儿陪她们,我晚点再过来看看。”

    他发间的冰渣融化,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茶珠掏出袖帕帮他擦脸,继而笑道:“走吧。”

    第45章 第四十五折 喝茶

    严铮将她送回了云庆胡同,茶珠下了马车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回来的路上是世子驾的马车,他身上本就挂满了雪渣,这下更是连鼻子和脸都冻红了。

    她从未对世子这等高门富家子弟产生过怜惜的想法,此刻却因他太过辛苦,心里有点心疼他。

    他坐在马车前对着挥手,“快进去休息吧,天寒地冻地在这里傻站着干嘛。”

    “世子,要不进来喝杯热茶吧。”茶珠话音刚落,背后的门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陆秀洵似是等了许久,声音里有几分困倦之色。他从门缝里往外看,黑灯瞎火地瞥了一眼马车前的人,又温柔地对茶珠说,“我把你房里的炭火燃着了,后院也烧了一大锅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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