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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盯着桌子,脑海中全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巨大红色警报字母不停歇滚动播放。 好丢人。 耳边响起老师讲课的声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林空桑什么也没进脑子,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放学铃响,林空桑直接往桌子上一趴,把脑袋埋进双臂之间悄悄哭鼻涕。 乔伊从桌下给她塞了一包抽纸,用手一下一下拍她的背。 林空桑不是没考砸过,她甚至死猪不怕开水烫,坦然接受自己是个数学残废的事实。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她牵连到了苍寒。 小姑娘心思细腻,脆弱又敏感,一时忍不住,哭了大半节课。 “你下次考好一点就好啦,”乔伊小声安慰她,“大哥不会在意的。” 林空桑摇摇头。 不是苍寒在不在意的事情。 她就是、就是不愿意对方因为自己受牵连。 班上同学陆续离开,林空桑也不愿在教室停留太久让苍寒察觉端倪。 她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抬起头来。 桌上多了一盒旺仔牛奶。 乔伊拉拉林空桑的衣袖,悄悄地说:“大哥给的。” 第9章 秋天的梧桐大概是最美的颜…… 一盒牛奶,和当初林空桑送出去认错的那盒好像。 她吸吸鼻子,扭头去看坐在后排的苍寒。 大哥刚才过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不会发现自己哭了吧?! “那必然呢…”乔伊白她一眼,“所以不是来投食了吗?” 林空桑:“……” 太丢人了。 她在座位上抵了抵脚尖,只觉得脸颊guntang,拉着乔伊就走。 回家躺了一中午连饭都不想吃,林空桑在被窝里反思了一下自己过去的错误行为,决定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采取的行动包括但不限于不抄作业、认真听课、好好学习。 然而就在她下午到达教室斗志昂扬准备大学一通时,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得去扫卫生区。 “我以为你知道,”乔伊瞪大了眼睛,“老板班上午不是说了这星期的卫生区你和大哥负责吗?” 林空桑眼睛瞪得比她还大:“这星期?!” 上午上课她就顾着抹眼泪,苍寒站边上都不知道,更别提老班的话了。 再说,这成绩刚下来,值日惩罚开始得这么快吗?! 林空桑如遭雷劈,回过神后转身一看,发现苍寒的座位已经空了。 “大、大哥呢?!” “十分钟前拿扫帚下楼了,”后排同学好心提醒,“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去卫生区跪着唱认错。” 林空桑一看墙上挂钟,两点十三。 “啊啊啊——” 她扯着头发跑去教室后排,飞速抄上一把扫帚狂奔下楼。 - 临城一中有班级负责卫生区的传统,一般采用就近原则划分地段。 初中高中两栋教学楼,所负责的卫生区就一大楼为中心往外扩散。 六班运气还行,卫生区的面积不大,而且就挨着教学楼。 地方远离主干道和cao场,还算是比较偏僻,平日里没多少垃圾。 林空桑风风火火冲出教学楼,脚下踩过落叶,发出“咯吱”一声无人在意的轻响。 她侧身灵巧避开上学人群,胸膛起伏微微喘气。 广播站插播了一则失物招领——“哪位同学丢失了一把绿色的太阳伞,请尽快到广播站处认领。” 耳边是说笑着的嘈杂,少女马尾轻扬,跳脱着转过教学楼墙角。 “呼——” 午后暖风拂面,叶片沙沙作响。 梧桐道落叶堆积,满目金黄。 有少年站在树下,仰头接了一片阳光。 枝桠坠下落叶,随风在空中打了个转。 苍寒踩着从油漆桶里泼出来的橘色,“哗”地一下被风溅进了林空桑的眼底。 在弥漫着漫天暖意的晚秋,就连沉浸的光束都多了几分柔和。 那个少年淌着温暖,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老师。” 由于变声期而略微沙哑的嗓音像一记摆锤,“哐”的一下砸醒了少女怀春的梦。 林空桑一个激灵,猛地转身一看,发现老班就在她身边。 “……” “几点了?”老班语气温和得有些虚假,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林空桑咽了口唾沫,刚想回答,就见对方下一秒立刻变脸:“还不快扫!” - 落叶在十一假期里被搁置了七天,现在几乎覆盖了整个路面。 林空桑脸上挂着面条宽泪,用扫帚去推、去铲,最后干脆直接蹲下来上了手。 苍寒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个蓝色的废品大桶,一米的直径,有林空桑大腿高。 桶壁倒是干净,正好拿来装这漫天梧桐落叶。 林空桑也不嫌脏,“呼嚓呼嚓”弯腰就往里填。 扫帚倒在脚边,很快就被落叶掩盖,她像个女战士,拢完一片地方就拎着大桶换边继续。 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苍寒弯下腰,指尖拨开几片落叶,把那根罪魁祸首捞出来靠在了墙边。 林空桑脸有点红,用袖子蹭了蹭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