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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消散,污秽荡然无存,庭院内随风不断颤抖的花枝也慢慢平静下来。 歌仙兼定缓缓睁大眼睛,震惊的向戊离看去。 黑雾一缕缕消散,再次出现在歌仙兼定视野内的戊离,依旧眉目不惊。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门。”戊离从付丧神肩上收回手掌,拢了拢荼白的外袍就准备离开。 “等等!”歌仙兼定猛地伸手抓向戊离的衣角,焦急的向他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你要去哪里?” 戊离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漠然转身离开。 墨色的长发飞扬在身后,烈风盈灌袍袖。那双墨色的眼眸如幽暗深海,沉郁危险。 【圆】。 就在戊离推开本丸大门的那一刹那,他的唇瓣轻启,无声吐出单音。 瞬间,“气”从他自身开始迅速向外扩散,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并随着他的步伐而迅速增大。 在此【圆】范围之内,无需眼耳,抛却有形之物,他能感知一切能量的动向。 找到了。 戊离站定,拢着外袍漠然抬头回望向本丸外的高空。 “三日月宗近。”戊离足下猛然发力,借由大地腾空冲向高空,“气”在空中不断形成透明的踏板,予他借力让他在强大的爆发力之下足以顺利穿过时空的屏障。 “既然决意掀起一场盛大的复仇,又为何缩在角落里不敢出现。” 时与空的缝隙之间,狂乱的风暴嘶吼着将一切卷入其中的生命和物品通通绞碎,狰狞的怪物们发出可怖的嘶鸣,无目标的向周围所有能抓到的东西伸出利爪,吞入腹中。 暗堕的怨恨与诅咒的力量碰撞融合,掀起永不休止的狂风。 这是无秩序之地,就连时之政府都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然而就在此神遗之地,却有新月高悬,如同传说中无暇皎洁的辉夜姬。 整个身形都被黑暗吞没的三日月宗近循声看去,在看清戊离的身影时,忽然盈盈浅笑起来:“哦呀,是审神者大人啊。” “能够从本丸挣脱出来,跨过时空的限制抵达这里,不得不说,确实惊到老爷爷我了。” “不过。”三日月宗近缓缓握住腰间太刀,腕间用力,震开,露出一段雪色的刀身:“很遗憾,你的脚步也就到此为止了,审神者大人。” 戊离的眼眸微暗,气流游走全身。 在付丧神毫不压制的浓烈杀意之中,早已习惯战斗的身躯迅速进入状态,肌rou紧绷支撑起他的每一步动作。 戊离微微侧首,避过三日月宗近挥刀带起的历风,精准的掌控着躯干上每一块肌rou的动向,顺着风暴中风与风之间微小的缝隙不再承担狂风带来的阻力,迅速前行。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已从远处出现在三日月宗近身旁。 三日月宗近呼吸一窒,一直气定神闲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无法理解戊离是怎样在这样强大的阻力和力量之下还能身形如此敏捷。 但付丧神由刀剑化形,天生就是为厮杀与战斗而来,太刀就是自身,甚至不需要技巧,战斗就如呼吸一样自然。 三日月宗近迅速收敛起心思反应过来,手持太刀回身横劈向戊离,刁钻的角度让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无法毫发无损的脱身。 然而戊离却不惧亦不避,只平静注视着三日月宗近的面容,仿佛即便是在关乎生死的危险战斗中,依旧沉着分析着对方每一缕细微的表情。 三日月宗近一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手下灌注了强大力量誓要一击必杀的动作在同样强大的惯性之下,已无法收回。 太刀劈开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声,从下至上直劈向戊离的脖颈。 就在刀锋的冷意即将要触碰到身周流动缠绕的“气”之时,戊离终于动了。 他抓握住佩在腰间的长刀迅速抬手,横刀于身前,准确在太刀的轨迹之上格挡住了对方。 然后手腕瞬间发力,攻击性十足的爆发力立刻顺着长刀传递到三日月宗近身上,震得对方持刀的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几乎握不住太刀。 戊离横刀高举,微微垂眸看向三日月宗近。他的身姿如流风回雪,荼白色的长袍在狂风中划过锐利弧度,半旋着修长身躯迅速完成加速与力量的积累,然后,迅猛一击。 “砰——!” 长刀甚至尚未出鞘,刀尾就在自上而下的一横中猛然准确的击中了三日月宗近柔软的腹部,让付丧神在被戊离灌注入长刀的庞大力量中被毫不留情的击飞出去。 痛楚从腰腹蔓延至四肢百骸,刚刚麻痹的手臂也无法使上力气,三日月宗近咬紧了牙关甚至用力到脖颈上青筋迸起,迅速在被击飞出去的过程中努力调整身形,才在半蹲下身紧扣住地面滑行了数十米之后,堪堪停下来。 “噗!” 终是没忍住,一口鲜血从三日月宗近唇间喷出。 电光火石之间,猎人与猎物地位颠倒,胜券在握的猎人成为狼狈重伤的猎物。 戊离收拢起力量,握着长刀不紧不慢的走向跪倒在地的三日月宗近:“这就是你的复仇吗?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就让我有些失望了。” 三日月宗近无声的冷笑了下,不肯在敌人面前显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拄着手中的太刀站起身:“听审神者大人如此说,看来,审神者大人是早就知道我会做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