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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年年试图从观众席找人的时候,下方观众席上也有人在试图找她。 老张烦躁地搓了搓手指,礼堂里不让抽烟,他都快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了。 旁边的战友好奇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不来看垃圾表演的嘛,怎么,也是被押过来的?” 老张烦躁的给了对方一拳,愤愤道:“我当然不想来,X的一上午连续接了好几个电话,王大强说今晚的表演我必须得来,里面有个唱歌的是他推荐的,还是我亲自接过来的,非得要我给他们把节目拍下来,我特么敢不来吗?” 周围的战友顿时凑过来八卦地问:“嗯,王大强竟然联系你了?他情况怎么样?他推荐的人,男的女的?什么关系?” “他自己说情况很好,信不信呢?”一直烦躁到坐立难安的老张突然笑起来,“看着好像确实还行。他和赵皮一起推荐了一个女的,嘿嘿,有情况,要不是想看清楚,我才不来受罪呢。” “哪个节目?我们也关注一下。”战友们兴奋起来,王大强在的时候是他们的上级,手腕严酷,把他们训得跟孙子一样,现在难道是要有奶奶了?那必须得看看。 老张换了个姿势,烦躁到快生无可恋了,“我看了节目单,最后一个节目,X的,等吧。” 洛年年的节目确实被安排在最后,时间快到九点时,常指挥安排她去侧方候场,已经偷偷睡了一觉的洛年年补好妆,乖乖站在舞台侧方,看着前两个节目依次结束,看着主持人宣布今晚的欢庆会正式节目已经全部表演完毕,最后将送上一个特别的助眠节目,请观众们放松欣赏,特别节目结束后,即可自行退场。 这种节目形式让下方的观众很惊诧,礼堂里立刻嘈杂起来,以前从没听过所谓的特别节目,再加上很多人是被强迫着钉在会场里快三个小时,根本坐不住,只当欢庆会彻底结束,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老张一行人最懵,他们熬了一晚上没等到人,要发脾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全场的灯光突然全暗,就在观众们惊讶时,有轻微的海浪声在远处响起,逐渐变大,几盏蓝色小灯打在舞台上,营造出影影绰绰的幽静感,接着,一道淡淡的追光灯打在舞台侧面的钢琴上,钢琴凳前已经坐好一位身穿最简单的白衣黑裤的演奏者。 轻柔的乐声响起,刚准备离开的人耳朵瞬间被吸引住,下意识坐了回去,仔细聆听。 一段悠扬和缓的前奏过后,是更加悦耳的人声,唱着简单的描述夜晚降临万物沉睡的歌词,动听的旋律,沉浸式的视听感受,让不少本就强行按捺了一整场欢庆会,听到主持人说结束就放松的战士更加放松,全身心的放松,甚至放松过头,睡意浮现。 等耳边响起战友的呼噜声,这是安全无惧的信号,顿时最后一根绷紧的心弦放松,更多人就这么听着歌沉浸在睡梦中。 坐在第一排的陆总指挥倒是没睡着,越到欢庆会结束他就越紧张,他今日大胆批准了一个特殊的节目,完全想不到效果如何,万一演砸了,本就被其他部门轻视的他又得挨一顿奚落,所以洛年年出场前他就已经紧张起来。 洛年年的表演开始后,比起专心欣赏表演,陆总指挥更关注的是现场观众的反应,没怎么集中注意力的他没感觉到睡意,然后满意地发现身边好几位战友都脑袋一歪,躺在椅子上睡熟了,四处张望时,竟在第三排角落位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也歪着身子用胳膊支着脑袋半闭着眼睛。 陆总指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按下激动,努力压下想要给自己鼓掌欢呼的冲动。 当然,有人放松之下睡意萌发,就有人察觉不对后警惕不已,很快,旁边就伸出一支胳膊拽了陆总指挥一把,指指台上,又指指另一侧睡着的战友,瞪着陆总指挥,满眼都是询问。 陆总指挥咧嘴一笑,在胸.前比了个大拇指,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表示尽管放心,这演出效果是他亲自验证过的。 很快,相同的手势在还清醒的观众之间流传,更多的人彻底放松下来,渐渐进入沉睡。 洛年年自己并不会沉迷于自己的歌,或者说,她想睡的时候从来都是秒睡的,根本没有任何睡眠困扰,自然对自己助眠的摇篮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她可以通过观察听众的反应知道表演效果。 洛年年专门提出过要求,她演奏的时候不要给她打明亮又晃眼的白黄光,只需要打一点幽暗的蓝光,于是她也能大致看到台下的情况。 一首摇篮曲快结束时,台下已经东倒西歪了一片。而舞台旁的陆总指挥和常指挥正在疯狂给她打手势,示意她再来一遍。 洛年年手指按下一段轻快的旋律,自然而然地又衔接到开头,负责播放配乐的工作人员配合默契,于是,改编过的摇篮曲又连续演奏了两遍。 演奏结束时,观众席上大半的人都躺倒了,呼噜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大礼堂四周亮起最小的一圈灯,给想要离场的人照明,洛年年起身鞠躬谢幕,直起身时,下意识环场扫视一圈,突然,视线停在了最左边的观众席,那里,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看过来。 洛年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也不知不觉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虽然那人帽檐压低,支着胳膊撑着脸的手半遮住脸,只隐约露出眼睛,但洛年年对他太熟悉了,十多年的朝夕相伴,她熟悉他的每一丝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