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饱餐与虫(4)
一门之隔,凄厉的惨叫止步门后,门外岁月静好一如寻常。容小雨伸了个懒腰,吩咐守在包间外的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人:“半小时过去再进去查看,要是猪吃干净了就把猪宰了,没有就关上门再等会儿。” 走出餐厅,暮色已深,天空飘着细雨。容小雨伸出手,雨滴落入手掌,她的脸上浮现出类似怀念的温馨色彩。 服务生匆匆送来专门外借用的透明伞,容小雨便打开伞,撑着伞走入雨幕。 钱俊是容小雨的男朋友,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容小雨“醒来”前,好不容易挣脱积穷且求子成疯的家庭负累得以进入梦想中的大学就读,在校园中幸运地收获了学长的爱情。多美好啊,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平穷孤苦的灰姑娘遭遇了整洁优雅斯文美好的王子。 王子想要毕业继续深造,可王子的家里囊中羞涩,于是为了供心目中的王子毕业后继续提升学历,灰姑娘边上学边打工近乎透支生命与情感地供养着王子,只为了奔赴一个美梦——“等我读出来了,就跟你结婚”。 美梦好比吊在驴子眼前美味的胡萝卜,她就是追着胡萝卜的蠢驴。她毕业后工作供养着她的胡萝卜,一年又一年,为了保护胡萝卜她几乎失去理智地视一切同性为敌,愤怒着歇斯底里驱赶任何靠近她划出的领地范围的同性,甚至她们的视线。 太难了,那几年。好在她的胡萝卜终于要到嘴了——她等到钱俊毕业进入周敬安的公司,就跟着辞职离开异地的公司也进了周敬安的公司。 初时赵绒芝还在公司里,公司一切运行和普通的公司无甚区别。赵绒芝回归家庭,周敬安得以完全掌握公司,这间公司就撕下了伪装,暴露出它肮脏的钱权色交易的底色——兼职高官、富豪们的代孕工厂,的高级妓院。 用各种手段骗来的女性,抓住她们的裸露照片,被强暴的录像作为把柄,威逼利诱。勒令其乖乖听话,将她们玩弄于股掌。将她们按姿色划分为专门代孕的“肚皮”和专门用来出售性服务的。 那些来买yin购子的公畜们甚至可以指定要某个长相姣好的女性的取出卵子放到某个“肚子”进行孕育,甚至将被迫出售性服务的女性强暴致孕。是否要留下胎儿,全在这些完全没有生育能力的短命公畜一念之间,只需要他们一声令下,钱到账,周敬安这头就会尽善尽美地舔他们的脚趾头。 知晓这一切的容小雨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先是她心心念念的好男友给她下药,送给“相中”她的官员,偷偷拍了裸照和她被强暴的视频,要挟她就范。钱俊的大棒与甜枣轮番轰炸,她暂时就范。不久,或许助纣为虐带来的心理压力太重亦或许是内心还有微小的希望之火在挣扎,她和钱俊发生争执,他怒而贬低她不再“干净”,两人大吵一架,容小雨再一次不慎中招被药倒送上手术台取卵。 手术并发症差点要了容小雨的命!死生之间,“容小雨”醒了,以巫术暂时稳住身体情况,这才在大祭祀的治疗下保住这一世的人类躯壳。即使如此,名为容小雨的躯壳的寿命遭此一役缩短了二十多年。 醒来的“容小雨”遍历这一切只觉得可笑与愤怒,假如有人告诉数千年前的容小雨,有一天女人竟然会被人用自己的裸体作把柄肆意拿捏、欺凌,不见愤怒报复宛如死物,她决计不可能相信如此荒谬的言辞! 可笑她趁着失去记忆居然遇上了!遇上就算了,她还栽了个大跟头差点因此殒命!她除了当年因全族受到两国围攻突袭丢失亲妹寻找meimei的时候,几时吃过如此苦头!见过大祭祀,她便着手筹划了一场报复,用以平息自己的满腔怒火。 “XX路XXX号。”容小雨报出公司地址。注意到司机借由车内后视镜盯着她身上血渍看,她笑笑解释道:“亲戚杀鸡宰鹅血溅到身上了,我回去换衣服。” 司机放松下来:“看样子,你亲戚是个生手啊。” “是啊。”一路无言。 *** 医院 周玉翎和闫梨藏进医疗器材里,没有经历太多颠簸就到了计划里的古董店老板病房附近。静待许久,那些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搬完器材的医院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尽数远去,周围安静无声。 “闫梨,你在哪?”周玉翎自己躲藏的从器材里出来,压着声音用气音在一片漆黑里呼唤自己今晚行动的搭档。十一点多,快到她姥姥日记本里记录的时间了。 “我在这!”闫梨的声音从周玉翎右手边的防尘布下传出。周玉翎低头就看见闫梨在跟她招手:“我脚好像卡住了,动不了,你帮我点个灯。” 周玉翎一惊,接过闫梨的铜灯点燃,凑近她:“你怎么卡住的,卡哪了?”微弱的灯火送来一点光亮,她们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卡住闫梨的东西——一团电线。 “我去,原来是电线。”闫梨碎碎念地骂着般器材的医院员工,“他们搬这玩意晃来晃去的,这电线就掉我脚上了,这电线还会动!我以为是蛇,吓死我了。我一路忍着趁他们走人才蹬了这条“蛇”好几脚,居然是电线!” 周玉翎端着铜灯憋笑:“时间快到了,我们一会儿直接溜进古董店老板的病房吧,不等了。” “嗯,先给两个灯添油。”闫梨想要更快地脱离电线的束缚,一把脱了鞋子。她正穿鞋子呢,外面走廊的灯忽地灭了。 本来走廊能照进这件房间的光就不多,忽然一点光线都没了闫梨两人皆是呼吸一窒。两人对视一眼,除了轻微到几不可察觉的惊吓,眼中写的尽是“天助我也”四字。 借助铜灯的光,她们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今晚探险的道具。 紧锁的器材室悄然打开,两个女生一人端一盏小灯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