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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小娘子 第45节

    不管林乔氏怎么担心,林蓉都没给她机会再谈孩子的事儿,陆成材马上就要离开颍州府了,接下来还有于家的事儿需要解决,并不适合要孩子,她和陆成材也都还没做好给人做爹娘的准备。

    到了晚上回到家,两个人大和谐完,陆成材实在忍不住问:“娘子,咱们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林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你是想要我自个儿待在家里生孩子?孕育子嗣的事情难道不该我们一起?”

    “啊?那我也没办法替你怀身子啊。”陆成材楞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林蓉哼哼着靠在他怀里:“你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我大着肚子,你得伺候我吧?我难受了你得帮我按摩吧?怀身子情绪不稳定,你还得当我的出气包,等我肚子大了,身体发肿的时候,你甚至得伺候我洗漱,生完孩子,你不得照顾孩子吃喝拉撒呀?尿布不要洗吗?”

    陆成材都听傻眼了:“不是,家中不是有仆从?再说……再说孩子不该是娘亲来照顾吗?”

    “哦?那我得给你生孩子,还要替你养孩子,还要在床榻间伺候你,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呢?”林蓉故意逗他,眯着眼睛装生气。

    实则她没准备往死里折腾陆成材,可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陆成材当然少不了要参(辛)与(苦)才行。

    见林蓉眯眼,陆成材下意识就赶紧服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做还不成吗?”

    “成啊,所以就等相公回来了。”林蓉噗嗤笑出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懒散道。

    如今他们大和谐的时候,林蓉都按照安全期算着日子呢,再说异能者本身就比常人不那么容易怀孕,她也不怕突然中奖。

    最合适的,还是等明年春里,到时候忙完她肚子正好大起来,冬末就能生,坐月子也舒坦。

    反正林蓉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陆成材估计是以为要乡试以后才行了,略有些失落,林蓉偷偷笑着也不打算跟他说。

    二月时正好是县试,等他过了县试,这还能当成个惊喜呢,现在说出来,只能让陆成材数着日子或者想办法耍赖,就没必要了。

    还是等到了第二天,陆有福回来,陆成材跟陆有福说事儿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昨天那般殷勤讨好娘子,不是为着想要提前看看那水和火的舞蹈吗?

    结果林焱昨天一闹,晚上二人又谈得不是很愉快(只有陆大郎觉得),他给忘了这一茬。

    坐上船去扬州府的时候,陆成材幽怨极了。

    所以等到了马府,殷明煦兴致勃勃冲过来想要见识的时候,陆成材幽幽看着他:“我也想看呢,可我光会动脑子,不会动手啊。”

    “……”殷明煦捂着鸡皮疙瘩后退几步,冲着后头的马思远认真建议,“不如送仲行一座园子,叫仲行的娘子也跟着过来如何?他们伉俪情深,该是难舍难离的。”

    马思远自然不会不同意,陆家送给马家的方子百八十座园子都不止。

    陆成材更幽怨了:“不用了,我娘子不会过来的。”

    嗯?马思远觉得有些好奇,不是说陆成材和娘子感情好吗?

    “我跟娘子发誓,我明年一定考上秀才,不然我就万事听她的,我绝不能输!她不信,但是愿意给我机会,所以县试前,她愿意忍着思念不见我。”陆成材发狠道,他听林蓉的,想了个很有逻辑的理由,总不能说他们没有伉俪情深,完全是一边倒的吧?

    殷明煦被陆成材的话噎得胃里不舒服,略有些无语:“那你估计这辈子都得当耙耳朵了,明年没有院试,院试两年一次。”

    陆成材:“……”很好,以后在林蓉面前可以光明正大的怂了。

    第55章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一……

    就在陆成材去到扬州府那边开始忙活的时候,陆郑氏找到了林蓉。

    她笑容满面问林蓉:“阿蓉啊,你看这秦娘子带着几个婢子和仆从走了,你身边没人伺候,客栈里人手不足,咱们是不是再采买些仆从回来?”

    林蓉有些诧异陆郑氏会说这个,看起来林娘子伺候的不错,这么一段时间下来,陆郑氏很有些当家主母的样子了呢。

    可她不知道为啥陆郑氏会问她:“阿婆说的是,我身边倒是无所谓,客栈里最好还是要多置些人手,最好是多一些,毕竟等扬州府和苏州府那边客栈开了以后,咱们这边人手是不够的。”

    即便到时候陆家不参与客栈的运营,可先期为了不砸来福客栈的招牌,他们肯定还是要派人带一带新人,酒店里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没有几个大酒店会让只经历过简单培训的新人独自上岗的。

    一开始来福客栈是没办法,可她天天盯着呢,要不她怎么会那么忙。

    陆郑氏听林蓉这么说,不动声色盯了她肚子一眼,笑眯眯道:“你身边怎么就不重要了,万一大郎出息点,考中童生或者秀才老爷,到时候你可是秀才娘子了呢,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我原来就觉得秦娘子一个人少,正好这次多采买几个。”

    最好是把会照顾孩子的也买几个回来,以后有了孩子,甭管是林蓉自己哺乳,还是叫奶娘来,都不至于手足无措。

    她当年就是因为缺乏经验,大郎之前那几个小郎才……

    说远了,她拍拍林蓉的手:“客栈里的事儿就够你忙的了,我听林娘子说,大多时候你都是自个儿梳洗,这可不成,咱们不缺这点银钱。”

    林蓉并不抵触有人照顾,过去在末世,她是孤儿院的保护神,为了不让孤儿院的孩子们成为废物,她也是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岗位来让他们赚自己零花钱的,她和院长奶奶以及另外一个老师身边,从来没缺过人伺候。

    但是有个问题:“阿婆说的,我自然是没意见的,家里本就该您来做主嘛,只是咱们现在的院子是不是有点小了?该是住不下那么多仆从?”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陆郑氏笑道,“我和你阿公商量过了,因为你和大郎争气,客栈里这大半年没少赚银钱,攒下来不少,于家给的也多,置办座像模像样的宅院是不成问题的,家里总闹哄哄的也不成样子。”

    更重要的是,万一有了孩子,家里闹腾,到处都狼烟动地的,再影响到她孙儿或孙女儿怎么办呢。

    林蓉没察觉出陆郑氏这种隐晦的盼孙念头,不过她也觉得置办一座宅院很合适,如今陆家这座宅子里,既要制作香皂,又要制作玻璃和镜子,还要给仆从们做饭,给客栈浆洗,确实是太乱了。

    即便将来能把香皂的方子给出去,玻璃也能让马家来做,可镜子还是不能轻易交出去的,而浆洗和做饭这个更是免不了。

    置办一座宅院,等扬州府和苏州府的仆从们回来了,还能住在宅院里伺候,万一还有其他加盟商(贵人),现成的培训人员和老人儿,完全不用太费事。

    “都听您和阿翁的便是,可选好宅子了?”林蓉好奇问道。

    陆郑氏摇头:“这不是想跟你说说,你阿翁已经让陆六去寻了,等寻好几个地方,到时候咱们一起挑选。”

    其实陆郑氏也就是当闲聊一样跟林蓉说这些,她不是不能自己做主,只是这是一种态度,将来陆家是陆成材和林蓉的,再加上来福客栈几乎是林蓉一手给拉起来的,以后也要靠她,那陆家姿态就得摆出来。

    不管事情大小,身为将来的主母林蓉都有决定权,身为家人她自然也有权利参与,而不只是看着,一起同甘共苦,这才是家人。

    林蓉也感觉到了陆郑氏这行为背后的善意,她面上酒窝笑得更深了,撒娇靠在陆郑氏是身上笑:“相公总嘀咕说,我比他像是阿婆生出来的,我也这么觉得呢。”

    陆郑氏笑:“阿婆恨不能你更自在些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可不需要客气。”

    既然陆郑氏已经说了,那林蓉自然就将采买仆从这事儿给计划起来了,宅院还没有选好,她也没着急,只让陆六给牙人送了话,让他准备好,过些日子带过来。

    不等陆六把从中人那里得来的宅院情况禀报上来,于家就来人了,来的还是于家老爷。

    “你倒是清减不少,身体可还好?”陆有福看见于老爷有些诧异,他那大肚子都快没了,就跟孕妇生完一样。

    于老爷笑得有些苦涩:“家大业大也有家大业大的难处啊,摊子铺得大,方方面面都要我和大郎想着,于家也没什么能干的,倒是累得大郎一回来就躺下了,现在还起不来身。”

    陆有福唬了一跳:“可有大碍?银钱总是赚不完的,还是该先照顾好身子才是。”

    于老爷摇摇头,不动声色指了指天:“上京风向有些不明朗,大风大雨的说来就来,老弟你也知道我于家的情况,是难以独善其身的,我没得选择。”

    陆有福沉默了,他不爱跟于老爷聊上京和成王的事儿,这些事情离他一个小老百姓太远了,说多了都是祸事。

    可于老爷这次不打算放过他,带着几分憔悴和示弱冲陆有福拱手:“如今我是实在没了法子,厚着脸皮来求老弟帮忙。贤侄折腾出来的那些物什确实都非常受上京那边欢迎,连圣人和贵妃娘娘都赞不绝口,我听人说,似是还出了个比铜镜照人更清楚的东西?”

    陆有福迟疑着点点头:“倒是刚在旺福苑置下。”就是不知道于老爷从哪儿听说的了,可见于家还是在陆家附近安排了人。

    于老爷抹了把脸:“老弟也知道我这个人疑心重,我不是质疑别人,我是怕自己掌控不了所有的事情。可如今我确实也是把握不住所有的事儿了,陆家包括来福客栈的闻喜宴都入了贵人的眼,杨大人一封奏疏就将来福客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圣人在皇城内对陆家赞赏有加。成王的意思是……想请陆家人去上京走一走,叫上京的老百姓也涨涨眼界,老弟以为如何?”

    陆有福垂下眸子,心不自觉往下沉,随即他不说话,喝了口茶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平静看着于老爷:“于兄你跟我说实话,只是请陆家在上京开客栈吗?”

    于老爷避开陆有福的眼神,笑得云淡风轻:“自然只是让陆家在上京经营客栈。”

    陆有福懂了,开和经营可完全是两个意思,成王这是想要让陆家成为城王府门下的奴仆。

    他深吸了口气,上个月林蓉说起要将陆家变成慧郡王府的附属家族时,陆有福还不乐意,哪怕他陆家只是泥腿子,那也是自己当家做主的,他从来没想过成为谁的附庸,变成家族他也不乐意。

    可陆成材愿意,陆有福压下不虞不提,只当林蓉是杞人忧天,可没想到十几年的交情,还是来了。

    “所以你要我陆家成为成王的仆从?跟于家一样?甚至比于家还不如,毕竟我陆家没有女郎可以嫁出去。”陆有福话语犀利看着于老爷问。

    于老爷笑得无奈,该说的话却不耽误:“但老弟你生了个好儿郎,他以后定是有大出息的,成王也是有女儿的,若是陆家做得好,娶个郡主回来总是光耀门楣不是?成王并不是个吝啬的。”

    去厨房跟陆二和陆三定制上半旬的新菜单的林蓉,从一旁路过听到这话,脚步一转直接推开门进了来福阁。

    “所以于翁的意思是,娶我给陆家丢人了?”她笑得很温婉,话问得也恨不客气。

    于老爷皱眉:“我们说话,哪儿有你一个小娘子……”

    “于翁!”陆有福突然低喝出声,站起来跟林蓉站在一块儿,面色很难看,“我陆家没有纳妾的习惯,也高攀不得郡主,更无意成为哪家的门下奴。我对儿媳妇林氏再满意不过,大郎能有今日,离不开林氏的贤惠,此等教人规矩的话,还望于翁不要再提。”

    于老爷如何听不出陆有福的生分呢,他站起身,脸上多了几分复杂:“所以陆翁是打算跟于家彻底断绝来往?”

    “若于翁所请,陆某唯有从所愿也。”陆有福不卑不亢看着于老爷道。

    于老爷定定看了陆有福好一会儿,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也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起身走了。

    等他出了门,林蓉站在窗户边角落看着于老爷上了马车,这才转过身跟陆有福道歉:“是儿媳妇失礼了,扰了您和于翁说话,还望阿翁别生气。”

    陆有福摇头,心情特别差,但他没迁怒到林蓉身上:“我知道你是好意,若是你不出来闹上一闹,许是我跟于翁……要闹得更僵也说不定。”

    林蓉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的话她跟陆成材都谈过,陆成材该是跟陆有福两口子都说清楚了才对。

    “我准备去一趟扬州府找大郎,你……”陆有福迟疑着问,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当面跟陆成材商量,他也有避开于家的意思。

    林蓉明白陆有福的未尽之意:“阿翁放心,我守在家中,定照顾好阿婆和客栈,您万不必忧心。”

    “辛苦阿蓉了。”陆有福怎么能不担心,可听林蓉这么说,他也不好说别的,忧心忡忡回了正院,去跟陆郑氏说话。

    林蓉等回到卧房内,才冷下脸来,所以说斗米恩升米仇,以前于家帮着陆家,陆家只能仰其鼻息的时候关系好得很。陆家稍微有些起色给于家甜头的时候,关系更加亲密,可一旦让于家看到的利益太多,就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来算计陆家,真以为陆家只能任人搓圆搓扁吗?她敢放手去做对如今世道来说震惊又新奇的物什出来,之所以避着人,是因为她不喜欢麻烦,不代表她就怕麻烦。

    更别说那成王竟然还不要脸到,知道陆成材有正头娘子,还想着将自己的女儿下嫁陆家笼络门下奴,那到时候她是要被休,还是贬妻为妾伺候祖宗?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单看成王敢惦记她的男人这一点,林蓉就心头就发了狠,末世人儿从来不缺狠辣和孤注一掷,就凭成王这不择手段也要拉拢人的模样,再看于家不那么真心实意替陆家担心就知道,陆家若不接受,成王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别,来啊,看谁笑到最后。

    林蓉手上发动异能,脸色无比冷酷,心里还有功夫想着,也许有个在皇帝面前的红臣曾经是自己的家奴也很不错呢。

    她丝毫没有留后手,除了陆家周围布置上了动物监控,于家那边她也派了不少麻雀和乌鸦过去。

    想要算计陆家,那于家最好能承受得起陆家的反击。

    忙完这些,林蓉也不急着想后招,她先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只有手臂宽的小巧长条木盒,再取出自己本打算给陆成材做惊喜的物什,让阿飞去替她搬了箱子过来,自己一点点将东西装进去。

    然后她将图纸缝在红色牛皮软封里,并着一封手书一起锁上,这才让阿飞和阿杨搬着东西去了正院。

    “阿翁什么时候走?”林蓉进门就问,因为她看到陆郑氏正红着眼眶在给陆有福整理行囊。

    陆有福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闻言笑道:“今日就出发,早些去早些回来,你阿婆舍不得我呢,晚上一个人睡她害怕。”

    “老不修,什么都敢说,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陆郑氏嗔笑着打了陆有福一下。

    林蓉笑眯眯将长条木盒递过去给陆有福:“阿婆且不必担心,您也知道相公最爱看武侠话本子,前些时日他看有些招数很有意思,我们两个想法子,还真做出一个厉害的物什来,送与阿翁防身。”

    说罢她替陆有福绑上,告诉他怎么cao作,然后郑重提醒:“阿翁千万注意,这东西杀伤力极大,若是真有不要命的,您只要冲着他们抬起胳膊,摁这个按钮就可以,但若不是情非得已,还是别用。”

    杀人对林蓉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对陆有福可就不是了,这个被她按照末世时的工具,还有陆成材天马行空的想法改造而成的暴雨梨花针,针头并没有达到暴雨那么多,可是也有几百根。

    每一根上头都有血槽,不但能给人放血,上头还都涂了她问毒蛇和蛊虫借来的剧毒,到时场面一定非常血爆,她怕吓着陆有福。

    若是命都要保不住了,吓就吓吧,总比死了好,可若没那么危险,她也不想给陆有福添些难以忘记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