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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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五右卫佐佐刀忽然狰狞着脸怒叱道,不知杀掉多少人的凶悍残酷以强大的杀意展现出来。 只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的德川代仁岂能承受的住?惊恐的手脚并用的远离五右卫,这么一看,他腰上的太刀压根就是个摆设,也不知他之前哪里来的勇气做出拔刀的模样。 五右卫佐佐刀逼退了德川代仁后,凶狠的看向辉夜姬,狂乱的语气让人想不通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此时服侍辉夜姬的人已经被五右卫身上的杀气震惊的腿软,根本做不出保护辉夜姬的余力。 所以一刀。 只是一刀! 摆放在辉夜姬身前的屏风就此一分两半。 小川刀自击掌赞叹道:好刀法,不愧是你,杀人鬼五右卫刀! 五右卫冷漠的无动于衷。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因为这个变故受到了惊吓。 梦鸠一边关注五右卫的行动,一边下意识关注其他人的反应,有注意到风井早之没有搂住女人的那只手曾放在腰带上,哪个位置藏了什么? 从出现起就遮遮挡挡的辉夜姬这下是彻底出现在今夜的客人的面前。 但是和他们想象中的花容失色不认同,屏风倒下,反而失去约束的太宰治悠然自若的朝他们一笑,声线淡雅轻柔,仿佛夜风轻轻拂过莲花的花瓣,香氛幽幽。 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夜晚,对不对?诸位? 辉夜姬 川雄龙之介停下喝酒的动作,怔怔的望着太宰治的方向,接下来他毫无预兆的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非常对! 被割裂了面皮的女人! 风井早之面无表情。 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的老人! 小川刀自悄悄移开视线。 愚蠢而自持高贵的公卿少爷! 德川代仁此时还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疯狂的杀人鬼! 五右卫佐佐刀两眼血红。 还有自称卖药郎的神秘家伙。 卖药郎但笑不语。 演员到期,大戏开台怎么可能不有趣?川雄龙之介用力鼓掌,一下比一下更大声,最后他大声自我介绍:沉迷酒色和女人,掌握许多秘密的花船主人! 我们之中 谁? 女人和老人看向他。 谁? 贵族和杀人鬼也看向他。 谁才是主角呢! 川雄龙之介解下脸上的绷带,梦鸠和卖药郎看到一张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脸。 不那能说是脸吗? 梦鸠难以置信的在心里想道。 全场和他一样为这一幕感到惊诧的人还有很多。 只有那个女人,风井早之这个女人低低的低低的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川雄!时隔多年,你终于遭报应了!!! 第89章 一百一十 一派和平的景象只因为杀人鬼的爆发, 骤然变成了疯狂与扭曲的饺子产物。 狂笑的女人! 爆发杀意的年轻小姓! 还有这些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会纷纷露出惊恐骇然的表情? 卖药郎看向身旁的药箱,打开其中一层抽屉,轻轻摇晃着的天平飞了出来。 无人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就连本该精心招待这些人的侍女都花容失色的软倒在地。 □□号的主人哪怕在这座海上城市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没人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见人肯定会隔着一层屏风,即使出门在外也用面罩斗笠隔绝外人的视线, 久而久之,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神秘主义。 但是当他的真容暴露,众人才在惊恐中恍然意识道:这个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主义,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恶魔!! 视线根本不能落到那张脸上也许该说,不知该落到那一张脸上! 无数缩小的女人脸颊不规则的分布在男人的面容上, 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画面, 但是川雄龙之介的脸就是这个样子,毫无一丝夸张,甚至这还是保留后的说法。 那一张张怨毒的没人颜拿男人的血rou皮肤做画板, 精心细致的描绘出自己生前的娇容, 以至于造成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脸孔。 明明没人的面容是那般醉人温婉,可当这些人都集中在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的脸上时, 那景象就恐怖的没人敢去直视! 比起妖怪的附身,邪魔的作祟, 这种可以推脱给非人的理由,这副惨象压根就是人类的罪行! 人心如鬼, 相如心生, 直至此刻,众人才恍然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就是莫大的压力袭来, 让所有人失去了从容冷静。 川雄龙之介暴露出的这副尊容可是连杀意滚滚的杀人鬼都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他一手握住腰间的打刀,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东西?妖怪?! 不是,这位大人是物怪。 卖药郎就在这时不紧不慢的开口了,迎着众人复杂的视线,镇定自若的回道:人心之咒吸引了妖怪,妖物依附人身所诞生的修罗之咒就是如此模样,怎么样?很凄惨吧? 小川刀自看向似乎对此情此景颇觉玩味的卖药郎,呐呐道:这何止是凄惨可言,分明是面目全非了吧复杂的目光落到眼里恍若流下血泪的川雄龙之介,视线缓缓移动到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色变的人身上。 辉夜姬大人,这就是你将我们熟人聚集在此地的原因吗? 不只是我们所讲述的故事,就连我们的过去对你而言也只是一个故事吧? 何等残毒的心肠,您果然不是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而是活在天宫,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天人! 面对来自老人的如数指责,太宰治平静收下,全无动容。 这一刻他精致的面庞依旧美丽的仿佛在发着微光,但听见老人的话,以及对此情此景有所领悟的众人这一刻无不是用惊悚的目光看了过去。 对异物的恐惧人类自古以来有之,这种恐惧超越美貌与一直以来的固定印象,最终顽固的变成这副滑稽的场面。 明明杀人鬼还在发疯,毁容的女人在大笑,川雄龙之介暴露出恐怖惊悚的真容,但随着这一番话的指责,众人却觉得这间屋子里,这一刻真正带来叫人发疯失控的恐惧的,却是这个自始至终没有张口说过几句话的女人! 辉夜姬!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川刀自厉声喝问道。 出人意料,这个时候为他解围的居然是卖药郎这个不知因为怎样的因缘来到这里的家伙。 只见他轻轻拍手,把众人的视线引回到自己身上,他玩味的说道:各位达人请不要心急,辉夜姬身上的咒是最后才要斩除的主菜,在此之前,各位身上的故事,还请与小人一叙。 小川刀自眸色暗沉。 有人忽然发现,狂笑中的风井忽然不笑了,这个女人以惊人的豪爽与肺活量和许多男人打成一片,掌控自己的船与海外而来的诸多客人达成交易,在这座女人皆为附属品与玩具的城市,她能以这么一副残破的身体坐到如此高位,足以见得她的手并不怎么干净。 但是这也无所谓了,在发生那件事后,风井早之从不觉得自己会寿终正寝,不得好死反而是她所求的,不过比起被不知哪里来的混蛋一枪弄死,在死前拖着自己怎么都放不了手的家伙同归于尽才是她这么多年来秉持的生存之道! 除此以外,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此当卖药郎的请求传达出来之后,风井早之狂乱的头脑忽然宁静下来,她停止大笑,丢出手里的酒碟,冷静而漠然的扫过在场的这些人,眸子中没有倒映出任何一个身影。 卖药的,你想听故事?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听完! 卖药郎对主动讲述自己的真的人颇有好感,前提是对方不要诉说谎言,那会是多余的麻烦。 就在风井早之张口之前,他旁边的梦鸠深深吸了口气,斜眼看他。 辉夜姬请你过来的? 卖药郎神色不变,点点川雄龙之介的方向补充道:还有这位大人。 梦鸠的表情立刻变得难以言喻。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被物怪附身了? 卖药郎含蓄的提醒道:这个嘛小人就不清楚了。 梦鸠脸色难看的盯紧他,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卖药郎幽幽道:人心多变,混迹人类之中多年的神鸟,难道还不清楚吗?物怪是人和妖不应有的结合,妖怪和人类绝对无法互相理解,若要勉强接近,最后也只是把两半形状不同的镜子硬是粘合到一起连原本的漂亮之处也会跟着变得丑陋,拼死挣扎的惨状就像那位大人,最终还是要斩除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梦鸠想,应该并不是错觉,卖药郎在斩除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这是提醒? 你好像一直在试图向我释放善意,为什么?这是梦鸠一直不解的地方,按理说自己是妖怪,手持退魔剑的卖药郎本不该如此随和的与自己交谈,但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之前那次,对方都似乎没有冲自己生出歹意? 卖药郎仿佛听出他心中的疑问,只是用笔锋画出来的嘴角居然自然而然的上翘出一个代表笑的弧度。 妖怪诞生了人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在它还干净的没有变成咒怨之前,小人想多看两眼。 梦鸠反问:就像是欣赏自然风景那样? 卖药郎轻笑出声,大人您太小看自己了,漫长的岁月中,奇迹的光辉是怎么样也看不够的,所以在斩除的时候,小人也希望那景色美丽的一如既往 梦鸠: 在他们交流的期间,屋子里的数人已经做不到正常的思考,风井早之的声音冷厉的充斥在每一处角落,若这不是诅咒,还是有什么才是诅咒? 卖药郎见状,低低提醒道:还是暂歇这个话题吧,风井大人的人生也是不容错过的精彩。 梦鸠看眼面容割裂成两半的女子,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川雄龙之介,他吐槽道:这不是精彩,这是面目全非! 呵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卖药郎宠溺的语气弄得梦鸠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不过也不需要担心他此时去做什么,因为有一颗尊重弱者的心的妖怪,绝不会在一个人讲述自己不堪的人生时,鲁莽的发言打断。 他是个好妖怪。 这点儿卖药郎,还是辉夜姬一直知晓。 风井早之矛盾又盲目的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并没有余力去关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她在自己的世界中畅游,感受苦痛,然后用语言把这股绝望传达出来。 所以在梦鸠不去理会卖药郎后,第一时间听见她那沙哑的有些中性的声线正在以怎样的姿态折磨着自己的嗓子。 就好像咬碎了玻璃钢刀,然后把碎片吞了下去,刀刃把喉管搅烂的血rou模糊,玻璃把嘴唇舌头割裂出道道伤痕。 她的故事充斥着惨烈,与无穷无尽的烈火。 梦鸠扫空多余的思绪,开始沉静的听起她的故事。 这一切,从一段两小无猜的感情开始。 风井早之曾是川雄龙之介的未婚妻。 风井家在数年之前和川雄家门户相当,两户人家的孩子自然而然的结了亲。 在那个年代,没有比两小无猜的感情更为真挚的了。 风井早之是那么希望嫁给龙之介,川雄龙之介又是多么希望能娶她为妻,在少年豆蔻,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就已经展示出来。 这一天。 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和小孩子一样手牵手跑到院子里任何一个角落处玩耍的两人,保持着每日一封书信的习惯交谈。 宅邸的旁边就是川雄家的宅子,也方便了信件交换的频率。 仆人把东西送过来时,风井早之一脸惊喜雀跃的捧起与信一同送来的□□花。 美丽的蓝色像是爱情与自由的颜色,直至出嫁,风井早之都将之随身携带。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过来娶自己。 灾厄出现的很突然,意外发生的时候,川雄家的宅子已经燃烧起来,连带着龙之介的父母加一众仆人统统烧死在火海中。 唯一活下来的,也就是川雄家的长子川雄龙之介。 因为那时留下的烧伤,川雄脸上常年缠绕着绷带,生意也因为川雄当家的意外身亡而衰弱了不少,但就算如此,风井家也没有因此解除早之和龙之介的婚约。 风井早之那时因为全部心意都被用来关注未婚夫,所以并没有去思考风井家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只知道再见到龙之介时,心疼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 当时一身绷带的少年已经彻底失去了俊秀的面孔,乱糟糟的头发被火舌舔掉了大半。 目光阴郁冷沉,出现在人前时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恶鬼! 这让还记得上次见面时,龙之介有多么意气奋发的说要迎娶自己的风井早之如何能忍受? 谁知她的眼泪却让青梅竹马如同受到惊吓一般飞快退后,看着她眼泪掉落的地方满是怨恨不甘。 风井早之事后回忆,川雄龙之介当时的眼神绝不是不愿被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姿态的自卑,而是充满了恶意的憎恶! 第90章 一百一十一 风井早之和川雄龙之介, 给人的感觉就是本一个浪漫的青梅竹马,却因为一个展开,一下子失去了所有。 川雄龙之介只是毁容, 仅仅只是毁容会让他用憎恶的眼神去看心爱之人的泪水吗?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然而风井早之对此一无所知,只迷茫的陷入在那个女人的狭小的世界里。